比如加量不加价,还有主食不限量。

本来两块钱一份的盒饭连心就挣不到钱,她再这么起幺蛾子连心哪能承受得住,所以连心委婉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然而张淑芬装听不懂,发现高峰送来的盒饭里没有额外加量也没有多送主食之后张淑芬就开始暗地里搞起了小动作。

本来初三三班捐款代表教导主任点名让连玉上去的,她随便找个理由换成了自己闺女,还特意给闺女写了篇演讲稿。后来盖玲面对镜头侃侃而谈的片段还登上了县电视台新闻频道。

至于校领导看后认为盖玲临场发挥不错,有大将之风,破格让她参加县里举办的演讲比赛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说回现在,因为连玉没把捐款的事跟连心和盘托出,连心只知道李老师病重缺钱,于是在他们原初二四班学生单独给李老师捐款时连心一口气捐了三千块,算上连玉的姐儿俩一共捐了五千块整。

铁中领导把募捐到的两万多块钱送到李老师手中时意外得知了原初二四班单独捐款,且数目还不小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当天就传到了张淑芬耳朵里。

给前班主任捐款一出手就是五千块,到现任班主任这里却连几个馒头一盘米饭都舍不得,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淑芬觉得这姐儿俩还是欠敲打,于是就有了连玉摔倒她火上浇油的那一幕。

连玉脑子转得快,邓小米刚说到张淑芬从小南风订餐她就把后面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气得她差点咬碎满口银牙。

“大姐瞒得死死的,要不是我妈说漏嘴了我都不知道。”邓小米给连玉倒了杯水,“你打算咋办啊二姐?”

不好办。连玉心里明镜儿似的,张淑芬就仗着自己是她班主任的身份才能在连心面前作威作福,离了这个身份她狗屁不是。

但是她这个身份也不是连玉能左右得了的。不管是让她去别的班做班主任还是连玉自己去别的班都是治标不治本。初三年级一共才两个政治老师,连玉大概率还是会落到她手里。

再说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难道自己要因为一个人渣退学?还有半年她就升高中了,傻子才那么干呢。

“有什么办法能让张淑芬在铁中彻底消失呢?”连玉对徐朗跟孟和发问。

彼时皇宫二楼已经成为他们几个人的秘密据点,一到周末就在里面一窝一整天。

徐朗把家里的电脑搬来这里,跟孟和两人兢兢业业地对游戏进行维护。工作间隙听到连玉的提问他只能分出一部分精神去思考,还不等想出一二三来就会被游戏再次夺走注意力。

孟和倒是给了一个十分大胆地建议,“找沙占元,花点钱让他帮你做了她。”

还不等连玉对这个馊主意嗤之以鼻,徐朗就在百忙之中给了孟和一脚,“你可别当真,有钱打水漂也不能给沙占元,那家伙不是啥好人。”

事实上要不是孟和忽然提起来连玉都快忘了那个满身都是刺青的人了,“有故事啊朗哥?说来听听。”

似乎是维护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徐朗向后靠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斟酌片刻后他挑了些他认为连玉能听的说,“暑假的时候沙占元那个绺子出了点事儿,包括他老大不少人都进去了,一帮人里就出来他一个。”

“出来之后他就领着手底下人另拜山头,现在是绺子里的二把手了。”

沙占元跟着的那位老大连玉听徐朗提过两次,是个人物,跟本家的对头明里暗里争了十来年,一直稳坐头把交椅。这么一个厉害角色都栽进去了,沙占元却能全身而退,连玉不信里边没有猫腻儿。

她转了转眼珠,中指关节在桌面上轻敲两下,用肯定的口气说了一个疑问句, “他现在的老大该不会是从前的对头吧?”

徐朗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没说话,连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靠!这个沙占元可真是背信弃义的一把好手,搞不好原来的老大就是他另拜山头的投名状,难怪徐朗说他不是啥好人。

想到这里连玉突然有些胆儿突,城北的那支送餐队该不会有无妄之灾吧?应该不会,她安慰自己,要出事儿早就有人打电话了,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挺好吗?上个月她去拢账邓小米的表哥表姐们还说生意越来越好呢。

不过沙占元这种人连自己老大都能出卖,玩她这种小虾米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行,还是得早做打算。

连玉顷刻间便忘记了和张淑芬的恩怨,转头开始琢磨怎样才能从沙占元手底下全身而退。

“前几天我就想跟你说这事儿来着,忙忘了。”徐朗点燃一支烟解乏,他有段日子没抽了,冷不丁来一根感觉还挺冲,“最好找个体面一点的理由,沙占元那人好面子,现在又升了‘官儿’,得罪他没好处。”

“实在不行你干脆把送餐队送给他算了。”

“凭啥啊?!”连玉拍案而起,她操碎了心组建起来的送餐队,他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她送给别人,说得倒是轻巧,敢情不是他们家买卖。

徐朗在烟雾缭绕中淡淡开口,“还记得董卓吧?沙占元那个表弟,你们都管他叫小红帽的那个。”

“他口供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受沙占元的老大指使既卖又吸,血、尿都验出来了。”

连玉瞬间泄力噗通一声栽倒在椅子上,啥啥啥?咋就突然扯上挨花生米的勾当了呢。转念一想徐朗说得对,该舍就得舍,别再吃不着羊肉白惹一身骚。沙占元这种人连自己亲表弟都能豁得出去,表姐跟表弟比又多什么呢?

再说还有连玉这个冤大头在沙占元表姐前边顶着呢,他要是真的动起手脚来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吧。

打定主意说干就干,连玉回家就给冯喜明打电话,让他跟邓五哥抽空回来见一面。

三人一见面连玉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明年中考,现在送餐的摊子铺得太大,有点影响我学习成绩了,所以我琢磨把你们这个送餐队解散。”

平地一声雷,炸得冯喜明和邓五哥外焦里嫩。邓五哥是个老实人,还没等他想到该说些什么,冯喜明抢在他之前先开了口。

“我说实话,二老板,沙占元跟我透过底,说你早晚有一天得解散城北送餐队,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啧,连玉心说她还是小看沙占元了,这人啥啥都能想在她前头,有点可怕啊。

“他说他跟徐家的买卖不成,跟你的也就该到头了,我就不懂了,我们这几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招谁惹谁了?挣点钱怎么就这么难。”

邓五哥叹息着拍了拍冯喜明的肩膀,连玉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没有证据,她总不能把捕风捉影的猜想讲给别人听。

“那你想怎么办?”连玉问冯喜明。

“我想自己干。”冯喜明回答得十分痛快,明显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我不怕跟赖子扯上关系,该上供的我一分不少,别的我半点不沾,我挣的都是干净钱。”

都扯到钱干净不干净上了,连玉不信冯喜明对沙占元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说不定他知道的远比连玉还要多得多。

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俗话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各人有各人的劫难,她又不是地藏王菩萨,渡不了所有人。

“行,城北送餐队打今天起是你的了。”连玉说话十分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下午我跟你过去一趟,把我和董艳艳签的合同作废,你去和她重签一份。”

连玉巴不得将这个烫手山芋尽快脱手。

冯喜明带着一丝愧疚走后,连玉郑重对邓五哥说道:“你们要是还想干送餐就来小南风,我给你们安排,城北送餐队绝对不能再待了。”

有邓小米这个中间人在,连玉还是要着重叮嘱一句的。也不知邓五哥有没有领会到连玉话里的意思,反正直到冯喜明正式接手城北送餐队,邓五哥他们几个人也没有来小南风报道。

连玉怕日后真的出事邓小米母女夹在中间难做人,于是把徐朗那些话跟邓小米复述了一遍。

大约过了半个月左右,邓小米的一个表哥和一个表姐终于姗姗来迟,其他人嫌远不来,不过也都已经离开城北送餐队了,连玉这颗心才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本来她想安排他们在小南风送餐,再从自己的抽成里弥补一些给他们。没曾想被王金枝赶了个正着,王金枝大手一挥,“全都给我去送麻辣烫。”

明珠地下城餐饮区的半壁江山现在都是金枝麻辣烫的地盘,她正愁李威一个人送餐忙不过来呢,连玉就给她送现成的来了。

麻辣烫可比盒饭赚头多,即使送餐费自己贴补王金枝也有得赚。金枝麻辣烫的送餐数量虽然不如小南风,但是送餐员少,平均下来每个月能拿到的工资反倒比他们在城北时还要多。

邓小米的表哥表姐纷纷对连玉感恩戴德,立刻就去金枝麻辣烫走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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