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剩下来的就是关我屁事派。
认真来说连玉觉得自己也是这一派的坚定拥护者,可惜身上老早就被高中学姐打下十恶不赦的标签,于是她只能被迫做个狭路相逢牙尖嘴利者胜的激进派,还是唯一的。
“唉!”激进派唯一的勇士想起一件事止不住地叹气,“我今天刚知道一个消息,三班班主任变成张淑芬了。”
两个高中生对初中部的事情了解不多,郑琳琳却一听就皱紧了眉头,“张淑芬好像也是信教的,我看见过她跟那个神经病儿唠得热火朝天。”
连玉带死不拉活地回答,“可不是么。”
“那你完了,张淑芬本来就不是啥好人,你落到她手里可有的受了。”
“老师还能咋折磨人?”孟和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可多了去了。”郑琳琳掰着手指头给孟和细数张淑芬的丰功伟绩,“她家里开小饭桌,凡是自己班的学生去别的老师那里吃小饭桌的全都被她折腾过,去年有个女生就被她折腾骨折了。”
“逼学生定课外辅导材料,有用没用都得定,人们都说她在里边抽提成。”
“别的班是按照身高排座位,她是按送礼多少排,送得多她能把讲台让给你坐。”
“为了逼学生送礼她还埋汰她班里一个女生跟校外的混子搞对象,实际上那是人家亲戚,亲戚也不行,她说是搞对象就是搞对象,愣是给报到教务处去搞了个全校通报批评,听说最后是女生家里送了几张购物卡才算完。”
一通细数下来别说是孟和了,就连徐朗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世界上真有这样五毒俱全的老师?
开学刚几天,还没来得及跟新班主任接触,所以连玉也不知道张淑芬是否真的如传闻中一样唯利是图,她只知道被换掉的李建荣是个好老师。
李建荣做了她和郑琳琳两年的班主任,性子虽然古板又一丝不苟了点,但人是不错的,对待学生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教学质量中规中矩,也没听说过她在校外开辅导班。
这次临阵换将也并不是她自愿的,她得了肺癌,已经不能正常工作生活了,正在住院治疗。
原本的初二四班同学听到这个消息后相约去看过李老师一次。那次病房里挤满了各个年级、各个年龄段的学生,连玉甚至连病房都没能挤进去。
第二次她和郑琳琳特意挑了个晴空万里的早晨,买了花和水果去探病。两人刚来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李老师用虚弱至极的声音说:“不治了,白花钱。”
李老师的爱人斩钉截铁地说:“你放心,咱还有房呢。”
从医院离开连玉就找到刘海生询问李老师的家庭情况,刘海生没告诉她太多,只说李老师的爱人每月拿的是死工资,前些年李老师的公婆先后重病花了不少钱,所以家底应该没剩下什么了。
学校老师们去探病的时候基本都随了礼,但是想必跟治疗费用比起来不过是杯水车薪。
连玉恹恹地趴在椅背上,征求三人意见时声音格外的小心翼翼,“我想给李老师组织一次捐款,你们觉得行吗?”
“行!”
“我也觉得可以。”
“想干就干,不过这事儿最好先跟学校通个气。”
对,万一学校不同意就麻烦了。连玉朝徐朗投去感激的目光,认真求问:“那你觉得跟学校里谁说一声比较好?”
“绝对不能是张淑芬!我怕她连李老师的救命钱都想抽成。”郑琳琳最先发表意见。
孟和紧随其后否定了负责教学任务的副校长,“那老家伙也不是啥好鸟儿。”
只有徐朗认真思考后给出了完美解决方案,“还是找你们初中部的教导主任吧,你不是说他为人不错吗?而且他职位也够高,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因为网吧开业最快也得到明年正月,所以最后所谓的投资的事也没聊出个所以然,四个人倒是把给李老师捐款的事谈得七七八八。
连玉回到家就执笔用她的狗爬字给教导主任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信里详细解释了捐款的动机和自己迫切的心情,写到最后还忍不住流了两滴眼泪。
第二天课间操的时候这封信就以飞一般的速度在原四班所有同学中传递一遍,每一名同学都在信纸上郑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体活课连玉将信正式交到教导主任手里,主任看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一边摘眼镜一边让连玉回去等消息。
两天以后学校就组织了一次隆重的捐款仪式。操场主席台上摆放着一个硕大的捐款箱,学校领导列位在座,电视台的记者手持话筒身后跟着摄像机一个接一个地采访。
捐款是以班为单位进行的,连玉所在的初三三班捐款代表是一个名叫盖玲的女同学,她妈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班班主任张淑芬。
轮到盖玲捐款时记者仿佛等待多时,她刚走下主席台记者就将话筒凑到她的嘴边问她的感想。
捐款能有啥感想,无非就是心疼老师没钱治病而已,连玉心里这么想着。
没想到盖玲明显是有备而来,一张嘴就是李商隐的那首相见时难别亦难,说到那两句形容老师的名句时她更是潸然泪下,硬是抹着泪面对镜头抑扬顿挫地背了一篇应用文。
连玉站在人群中间彻底傻了眼,这好像跟她想象中的捐款有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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