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说是幕后黑手,但她凭借目前的证据,除不掉这位靠哥哥韩嫣的男宠。

而且……韩说并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这人在自家面前还是很谦逊低调的,并不影响卫昭日常的影响力……最多算一个幕后伺机而动的毒蛇。

卫昭只能把目光移开……

尹夫人得宠太久了,虽然卫昭很喜欢她的没脑子,但总有人要负责的……趁机把尹氏除掉也不是不可以……

对刘彻来说,外戚不能掌权,对卫昭来说,何尝不是?虽然她心里不屑,但终归也是个后宫女人,排除异己还是必须的……

能除掉尹夫人当然是很好的,特别是她根本不要做什么的情况下……

刘彻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给了尹夫人无上的盛宠……还有些下卫昭面子的事……比如贡品那些,居然让尹夫人先挑……

比如,近来刘彻重病,居然只让尹夫人侍疾留宿……

卫昭觉得自己作为妻子,是有义务照顾病弱的丈夫的,但既然丈夫不愿自己多出现,愿意让尹夫人彻夜照顾……尹夫人本人也愿意……她就不掺和了吧……

这可不是她嫌弃丈夫,而是丈夫不需要她啊。

卫昭只能定期带着孩子们来探望刘彻,无视尹氏那明明喜悦却又要装出担忧的恭敬神色……劝一劝刘彻,少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刘彻的不悦中黯然离开……周而复始。

很快,皇后日子艰难的消息在长安传开……皇后一脉似乎是有些惊慌……毕竟,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在外,长安内可以倚重的似乎就是皇后自己了,众人也不晓得未来的发展,这是不是个开始……

让卫昭欣慰的是,桑弘羊和郑当时这两人似乎还是有底线的,并没有什么不稳的表现,还是老老实实工作,并不与其他的权贵相交。

韩说越来越风光了,他有刘彻御赐的金弓,金弓公子的名声倒是越来越大了……

江充这个人最喜欢耀武扬威,偏偏又极为识时务,只是顺势,从不逆风……

比如收缴馆陶公主的车,他窥测皇帝不在乎馆陶公主,又可能敲打权贵,便趁机扬名……外人觉得他是铁面冷血,颇受圣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借势扬名罢了……

此刻也是一样。

皇后色衰,后宫的新人会越来越多,皇子也只会越来越多,吕后之后,皇上多半会忌惮外戚,别看皇后现在风光,未来怎么样还不好说呢。

其他等着瓜分权力的人,也惦记着瓜分皇后的荣耀罢……

他如果能第一个在皇后的荣耀上撕开口子,一定能受世人重视。

卫昭一系,最动不得也不需要动的是两位大司马……不败之日动不得,败了……也就无许他动了。

桑弘羊倒是浑身破绽,但他为皇帝揽财,作用不比两个大司马小,皇帝是舍不得他的,也动不得。

当然,还有个原因,这些人算是卫昭的核心力量了,江充不敢动手太狠,怕皇后先把他处置了……

多少还是欺软怕硬的……

江充转手抓了太子奶妈的儿子。

这人无关轻重,但地位特殊……

卫昭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宫里逗弄着带着薄质丽刚刚生的小儿子,所谓卫不害。

薄质丽本来就是进宫陪卫昭解闷的,听到这个消息心情自然不好,小心地看着卫昭的脸色,并不多说什么。

卫昭侧头看看丝路,看这小子要说什么。

丝路倒是一脸郑重:“我也问了缘由,确实是他不法,江大人倒也没错。”

丝路奶妈本是来寻求帮助的,没想到主人这么说,心里不满:“可是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做,许多人都这样,偏偏抓了他。”

卫昭心道,这倒也是实情,这没有点背景,江充真的不屑于抓,人家就是奔着太子去的。

现在江充站在法律一边,自己当然不能硬顶着上。

丝路的表现很克制,卫昭倒是很满意。

丝路缓缓开口道:“乳母年纪大了,不妨回老家养老,少奔波吧。”

薄质丽都是一惊,这个外甥她关注的多,却总觉得是个忠厚的孩子,没想到居然如此果决……看来是要舍弃这个奶妈了。

乳母脸色大变,正要开口求情,迎上了丝路毫无表情的脸,万千话语居然咽回了肚子里,只得称是,然后不舍地离开了。

阴山看外人走了,反而替弟弟不平起来:“我弟如何要受这种气?又不是我弟命人不法,这姓江的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好像我弟做了什么似的。不行,我要找他理论。”

她跳起来,要出门,却被丝路叫住了。

丝路露出可爱的笑容:“姐姐对我好我知道,只是父皇身体不好,实在不应该为这些小事让父皇操心,等父皇好了再说也不迟。”

阴山犹豫了下,她也是很孝顺的,只好道:“好吧,我记住了,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的。我就不信他没有不法。”

卫昭无奈,让两个孩子下去读书了,继续跟薄质丽闲聊。

两人出了椒房殿,阴山有些不开心,便跟弟弟建议去骑马……丝路虽然是个乖宝宝,但让人意外的是,父皇和母后似乎从来不担心他骑马,管的不如对阴山这样严……

丝路露出了笑容:“姐姐,我出宫时间不多,很少见到表弟,但又实在喜欢他。我想在偏殿待着,一会儿舅母和母后聊完后,再逗逗表弟。”

阴山看弟弟一脸老实,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呀,我们丝路真是个好哥哥,那我自己去骑马。”

丝路乖乖地点头,把姐姐送出大殿,送到她护卫那里。

目送姐姐离开,阴山原路返回……

有些话,他需要直接跟舅母说……

他也需要舅舅做一些事……对大家都好。

阴山去骑马,便带上了金日磾。她和金日磾关系还不错,主要是这人也救过她……

金日磾是匈奴人,在大汉没什么依靠,又混在军队里,人际关系简单,母后都考核过,这人人品还不错……阴山便习惯把他当作树洞……

“真是可恶,居然欺负到我弟弟头上,我真想射爆那个姓江的脑袋。”阴山也没什么公主的架子,气愤地挥舞着拳头,“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金日磾低头附和:“公主当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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