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飘打纱窗, 不知谁家心血来潮养了小鸟,将李珠从睡梦里拉醒。
她惺忪摸过手机,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不过家里已经没了高?考生, 倒是可以享受浮生偷闲的快乐。她摸了会手机,才起床去客厅接水, 看到谢奚桃紧闭的房门,眼瞥到对面墙上的表, 时针正指着九。
她走过去, “桃桃, 起床!都几天了, 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啊。”
她说着, 略有心虚的抓了抓头发。
门内静悄悄没有?回?音。
她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应答, 手按上门把可以?转动, 想到谢奚桃张嘴闭嘴的隐私,她又喊了几声, 门内依旧安安静静。
“不在家?”她低呐, 推开了门果?然床上没人,被子倒是叠的整整齐齐。
“这么早就找小?涿了?”李珠头?疼, 往阳台那边走刚想朝对面喊几声, 就见谢奚桃低头?穿着外?套往阳台边走, 她摆摆手刚要叫她,下一秒就见严涿从后面走出来, 揉了揉她脑袋, 谢奚桃不知道又因为什么生气,狠狠把他的手拍开了。
“嘿这孩子!”李珠怒目喝叱, 还未来得及喊出的“桃”字哑在了嘴边。
对面,严涿将人按在了阳台与卧室的门框上,压着谢奚桃的下颔就吻了上来。
谢奚桃要推他,被他拉住手按在门两边,咬住上唇舌头?灵活的钻了进去。
“唔……”
她气恼,手酸软发热,想要推开却?被拥得更紧,羞恼又无力,拉着要她沦陷的吮咬让她抵抗不能。
早上她醒来,不是被闹钟叫醒,不是刺眼阳光射醒,更不是被热醒,而是昨夜说的直尺加三角板戳醒。
谢奚桃脑袋轰的一下炸了,脸跟着就热起来,刚要往床边挪过去想要躲一躲,后面伸出来的手就将她往危险处拉过去。
“鹿鹿……”她轻喊。
严涿拉上她的手,没有?给她机会躲开。
“!”
谢奚桃想到便羞恼得不知道如何推他,酸软的手被他紧紧压着陷入夏日清晨的啄吻里。
干燥的阳光里,两人陷在软热的亲吻里。
沉浸的谢奚桃没有?察觉严涿停顿的那一秒,唇依旧吻着她,目光抬起看向了对面,穿过阳台玻璃和小?区摇曳的树叶,对面卧室一道身影闪过消失。
他的视线停了两秒,眼里泛出浅浅的笑意,跟着又低头?捧起她的下颔,吻了回?去。
谢奚桃面皮绯红,耳垂发热,夏日的早晨尚未感受到几分清爽,唇已经被反复吻咬,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她却?是心不在焉的想起了幸好严涿家里有?她的牙刷,否则她退拒的力量可能就更大了几分。
谢奚桃回?到自己房间,直直冲进了卫生间,昨晚洗腿都没这么认真的她把手里里外?外?洗了五分钟,苛刻的都快要把手洗下一层皮了。
无他,手可是每天都要拿吃的,如啃鸡爪,她一想到这上面曾沾染那么多……
谢奚桃脸臊红不行,搓得更加用力。
折腾了半天,等她出门吃早餐时才察觉不对劲,今天李珠竟然都没来催她!
她奇怪地走出去,正撞上坐在沙发上的李珠,稀罕的没有?拿着手机刷个不停,目光落在地上某处发呆。
“妈,你干什么呢?”谢奚桃轻声问,没想到李珠反应极大的抖了下身体,像是被吓了一跳,看过来时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谢奚桃从没见过她这样,蹭着墙壁过来,“妈,你怎么了?”
她心虚又慌张。
“没怎么啊。”李珠说。
“哦。”谢奚桃松了口气,又有?些难掩的失望。
“对了,桃子,这个暑假你不要再?去找小?涿了。”
“啊?为什么?”李珠的话打得谢奚桃措手不及,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堵回?去。
“你那么讨厌他天天欺负他,还大早上去找他干什么,反正你们马上都要上大学了,也正好适应适应以?后生活里没有?小?涿这件事,说不定?渐渐还能发现?出人家的好来着。”
“妈,我都说了我不讨厌严涿啊,谁讨厌一个人会跟他天天上下学,每天让他辅导功课,我受虐狂吗?”
“那我怎么不见你夸他,天天见了就是斗嘴,闹得街坊邻居都知道你俩关?系不好。”
“那是他们不了解我们,我俩相处方式就那样,要不你问张哲茂,他可知道我们关?系很好。”她说罢顿了下,“妈,其实我想跟你说……”
“行了,别演了,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个暑假你跟小?涿保持点距离吧。”
“什么啊。”谢奚桃一头?雾水,怎么就被禁止和严涿接触了。
中午吃饭,李珠切了个西瓜,“妈,你真的不要喊鹿鹿来吗?这么热的天,他要一个人在家开火做饭啊,还有?这么甜的瓜,就咱俩吃多无趣。”
“要你操心,他都18了,做个饭而已,还有?这瓜你不吃放着我刚好省得切了,小?勺舀着吃。”
“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怎么突然这样?”
“不干什么,就是想明?白了,没必要非把你俩凑一起,兄妹做不成朋友又吵架,这暑假也过得不愉快。”
“妈,我们很愉快好么!”
“行了别废话,吃完给我拿快递去。”
“你自己去。”谢奚桃烦躁地抓头?发,这下好了,还没坦白,严涿直接被拒之门外?了,那晚上呢……
她咬咬唇苦恼着,李珠下命令:“快递好几天了没拿,一会就去。”
“这么热的天……”
“那等傍晚。”
“好,那我……”
“不准喊严涿。”
“妈,你想我和严涿绝交啊。”谢奚桃蹭的站起瞪她。
李珠无辜:“你这么着急干嘛,还不是顺着你心意,反正你也不喜欢他。”
“谁说我不喜欢……”
“热死了热死了。”李珠摆摆手,一副不惜得听的模样拿起手机就进卧室了。
谢奚桃摸不着头?脑地瞪向桌面,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清甜西瓜晃在眼里,只让她感觉更加烦躁,也不知道严涿中午在家吃什么。
傍晚四点多,谢奚桃一个人晃着去了快递点,回?来往小?区拐时顿了顿,抬步往另一边走了。
晚饭时,李珠吃着饭和谢安雷视频,另一边谢奚桃低着头?沉闷吃饭,旁边的愉悦和她的安静形成鲜明?反差。
李珠:“别不说话,和你爸聊会啊。”
“你说吧。”谢奚桃怏怏道。
“嘿,你爸白疼你了。”
谢奚桃:“我爸要知道你的暴政行为,肯定?更心疼我了。”
她正说着,手机响起,视线落过去,顿了顿看李珠:“和他打电话总可以?吧。”
“你……”李珠话还没说,谢奚桃已经接起了电话,兴致不高?的“喂”了一声。
“还在生气?”
“哪有?。”手的事她早忘了。
“躲我呢?”
“我是那种人?”她问着,握手机的手又隐隐发热。“这你得问我妈,说是我天天欺负你,咱俩老实吵架,让你这个暑假都别来了,让我也别去找你。”说着,她恶狠狠瞪向李珠。
李珠摆摆手要电话。
谢奚桃丢给他,李珠也不挂老公电话,她的手机放到桌上后跟那边严涿聊起来,语重心长:“小?涿啊,李姨这么做也是想让你俩都冷静冷静,大学生活都要来了,不管你俩关?系好坏,总要习惯以?后一年见两次的日子。”
严涿:“李姨,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你这里不会,我家桃桃就不一定?了。”她看向谢奚桃,“就你俩这不对付关?系,以?后说不定?寒暑假都懒得碰面。”
“妈,我说了多少次,我和严涿好着呢。”谢奚桃气得站起来。
李珠:“你俩好你当我面天天吵架?你喜不喜欢他我是你妈我还看不出来?”
“那我俩天天背你接吻你知不知道!我不仅喜欢他我更爱他你是我妈你看出来了吗?!”谢奚桃急急吼完,胸膛起起伏伏喘息。
话音落周遭忽然陷入一片安静,只有?空调低低的吹风声反衬的客厅更加寂静,就连谢安雷电话那边都陷入沉寂。
静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谢奚桃的几个急急喘息间。
李珠目光深邃又意味深长,呐呐说:“你,你们背对我接吻我肯定?看不到。”
说完,她又提了口气,嘴角的笑慢慢翘起,手指向电话,“你说爱什么啊?”
呼的一道风声,谢奚桃卧室的门猛地被大力拉开,她转身看过去,正对上粗喘跑过来的严涿,穿过夜风连翻两个阳台,站到她面前的严涿目光幽黑摄人。
谢奚桃对上严涿视线,抿了抿唇说:“我对鹿鹿,才不仅仅是喜欢,我爱他这件事,早有?预谋。”
三岁的小?谢桃哭坐在台阶边,李珠过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糖递给她。
小?谢桃偏头?,眼泪汪汪,泪珠占满了她整个脸颊,“为、为什么没有?小?朋友跟我玩……为什么小?区里的朋友都不愿意跟我玩,妈妈我可以?把我的棉花糖都给他们,妈妈……呜呜呜……”
小?谢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李珠的心也揉碎了。
她把她抱进怀里,知道这样的解释她还听不懂,“对不起,桃桃对不起,爸爸投资失败,欠了街坊好多的钱,他们讨厌爸爸妈妈,才连带着讨厌你,是爸爸妈妈不对,但是爸爸在努力了,他会挣好多钱早日还清欠着邻居们的债,到时候就会有?很多小?朋友和你玩的。”
“妈妈,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一个人,我想和他们玩……我愿意把我最好的都给他,我会对他超级好的,妈妈,我也想要有?朋友……”
会说话了的小?谢桃是水厂里最孤单的孩子,谁都知道她爸爸带着大家投资反欠了大家一屁股债,小?孩受大人影响,看到她就是喊“欠债鬼欠债鬼……”
尽管以?后谢安雷通过努力还清了债务,然而此时小?谢桃被孤单包裹,哭肿了双眼只想要朋友,她很认真的看向阳光下举着她最喜欢棉花糖的妈妈,“我会喜欢他,胜过所?有?棉花糖。”
“请问……三单元101怎么走。”男人绅士沉稳的声音传来,插进了女孩信誓旦旦的承诺里。
小?谢桃回?头?,泪眼朦胧里,一个板正小?脸微蹙着眉在看她,那张脸在泪花和阳光里从模糊变得清晰,干净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望着她,没有?嫌弃,没有?躲避,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她。
谢奚桃的嚎啕大哭来的快,发了疯的喜悦也来的快。
几天后,妈妈和新来的邻居叔叔聊天,她的目光牢牢落在男孩身上。
妈妈给爸爸打电话时她听到过,新来的邻居叔叔想把孩子托给她妈妈照顾,每月给几百块钱,妈妈说虽然钱不多,但是可以?和她做个伴。
伴,她有?伴了。
小?谢桃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小?心翼翼走过去,男孩面无表情看着她,她咧唇笑得很开心,一点点试探着把手拉过去,男孩躲开。
小?谢桃一点不气馁,依旧笑的眉眼都亮晶晶。
“你好啊,棉花糖。”
那是谢奚桃第一次对严涿说话,当时被突然有?同龄伙伴的喜悦和邻家男孩帅气脸庞迷惑,还不知道她这板正的棉花糖以?后将会以?极为严肃古板和“别人家的孩子”的方式让她只想远离和躲得远远的,总之两人第一次说话,对谢奚桃来说,严涿就是她的棉花糖,给她的孤单生活增添色彩。
谢奚桃的我爱他落下,客厅的安静更甚刚才。
严涿沉静看她,眸子深的好似化不开的墨,他走过来想要抱住她,谢奚桃按住说:“等会。”
跟着,她转身看她妈,“李珠大人,满意了吗?”
李珠惊讶:“你、你喜欢他?”
谢安雷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桃桃,你你不是总嫌弃他吗?爸爸这才几天没回?去怎么就变天了。”
“得了,你俩别演了。”谢奚桃说:“今天早上,妈你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演技拙劣。”谢奚桃抱臂,破罐子破摔的拉凳子坐下,与对面李珠对峙,“你拿严涿当干儿子,只恨他成不了你的女婿,这种情况你突然下令说一个暑假不让他来,你觉得这可能吗?还说为我着想,你要着想也是为严涿着想让我出去他住进来。”
李珠:“……倒也不是没想过。”
“今天话里话外?都是逼我承认喜欢他,早等着了吧。”她站起拉住严涿的手,“行,我摊牌,丢脸我也要说,见不到鹿鹿,别说这个暑假,今天我都熬不过去。”
李珠惊讶看她,半晌无声。
“好,好,这门亲事我同意。”谢安雷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早上接到老婆兴高?采烈的电话说桃桃和严涿在交往,他还半信半疑,虽然不意外?,但是总觉得不会这么快,她家桃子可是个不开窍的。
李珠摆摆手,“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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