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鹤声,那我们说好了。”◎
今夜这场喜宴,全港名流聚集于此。
奈何新郎特立独行,在与到场宾客饮过祝福酒后,便带着新娘驱车扬长离去。
年家冷静自持的年轻掌权人,在初恋妻子的事情上一向行事高调肆意,这也不是第一次。众人见怪不怪,也不敢多言,还得继续留下来饮完今日的喜酒。
肖逸文和江亚恩留在宴上主持大局,两个人作为伴郎伴娘,加上肖逸文在圈内的身份,陪着宴客,也算是给足了到场人的面子。
角落里,穿着暗红色唐装的老爷子,杵着拐杖,慢悠悠的远离人群喧嚣,往外走着。
肖逸文眼尖看见,跟江亚恩支会一声:“我出去几分钟,很快回来。”
江亚恩点点头,看肖逸文跟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离了喜宴,外面已是傍晚。
“老爷子!”
肖逸文跑上来叫住年老爷子,笑着说:“主桌的位置给您留着您不来,自己一个人偷偷坐角落看孙子和孙媳妇,有意思吗?”
年老爷子斜了肖逸文的一眼,拿拐杖在肖逸文鞋子上戳了戳,“没规矩的肖家仔。”
肖逸文忙往后躲了几下,“viktor规矩,也没见您老多偏宠!”
即便是这个时候也不忘为表弟见缝插针的鸣几句不平,年老爷子一身傲骨,极重颜面,这次竟罕见的没有反驳。
他杵着拐杖继续慢悠悠的往外走,肖逸文一路目送,待见到对方快要上车时,他扯着嗓子高喊一句:“下次您重孙百日宴 ,您可别又像今天偷偷摸摸的来了!”
远远见到对方有些气急败坏的把拐杖往司机手上一扔,肖逸文这才得胜而归,重回喜宴。
江亚恩正与席面上的工作人员拿着手机在沟通事项,站姿却只把重心放在一只脚上。
肖逸文从走过去,从江亚恩手里一把抢了她手机,将她按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什么事情还要我们江总亲自动手,使唤个下属很难吗?”
江亚恩把手伸向肖逸文,示意他把手机还来,“宾客名单在我手机里,要和他们核对下。”
肖逸文摆摆手,在江亚恩手机熄屏前又在屏幕上点了下,按亮,“行了,这点小事我来……”
江亚恩见他滑着自己的手机,当真在和一旁的人对起名单来,便安心坐下休息,弯腰捶腿,才捶没几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来要从肖逸文手里去抢手机。
“肖逸文,手机给我。”
肖逸文惯性滑手机按亮屏幕,一时手误点了返回,回到了相册封面页。
她不爱拍照,手机里一堆文件商标注册合同,是以一个单独的人像相册,便在里面显得格外明显。
穿着羊城二中校服的少年,抱着篮球坐在看台边,堪堪露出一个侧脸。
肖逸文鬼使神差的点进相册,那张照片便清晰的映入他的眼。
照片上的少年眉心微微皱着,脸上表情极不耐烦,桀骜又冷淡,看起来很拽。
江亚恩握着手机另一端,看到被放大的照片,一向冷漠的脸上也有了几丝慌乱:“还我……”
肖逸文没松手,眼神少有的没了笑,直勾勾的盯着她,须臾开口:“心思藏的真深啊。”
江亚恩更加慌乱的要把手机抢回来,“关你什么事!”
肖逸文执拗的没放手,两个人开始拉锯战,手机在他们一来一回之间被抢夺滑出掉到了地毯上,江亚恩连忙要去捡,有人率先帮了她的忙。
“腿疼就别去做让腿更受力的动作。”
夏即昀弯腰捡起江亚恩的手机,看清屏幕上的照片,递给江亚恩的动作一顿。
他以为自己眼花,但照片上人的长相,的的确确和他所想的一样。
没人会认不出自己。
夏即昀站直身体,对上江亚恩僵硬的表情,他也愣住:“江亚恩,你……”
肖逸文换了个懒散站姿,口吻也变回从前懒懒模样,似是看戏般说到:“妹妹仔将捧花交给你还真是没交错啊。”
他口中的那束新娘捧花,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江亚恩的座位上。
今日的新娘,将最美好的爱情祝福,亲手送给了最好的朋友,并说:“希望亚恩也能早日收获甜美浪漫的爱情……”
新娘的祝福应了验,藏在新娘朋友心底多年的少女心事,在这一刻浮现于人前。
将新娘带走的新郎,迳直驱车回了港城半山的别墅。
藉着港城天空的粉色晚霞,颜以沐看见别墅露出的一角。
女孩的脸上染上和窗外粉霞一样的颜色,“年鹤声,你开车就是为了带我回家啊?”
别墅大门开启,年鹤声开车进入,“对。”
颜以沐有些不满的捏了捏身旁男人的手,“你怎么脑子里就想着这些事情……”
还以为他把自己从婚宴上带下来,是要带自己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年鹤声停好车,侧目瞥见颜以沐被身后头纱半遮住的绯红脸颊,结合她刚才说的话,挑眉反问道:“我脑子里在想哪些事情?”
今天办结婚典礼,都把她从宾客面前提前带回家了,想的还能是哪些事情?
颜以沐跟他胶着,“就是那些。”
“哪些?”
颜以沐抿了抿唇,脸颊都鼓起来。
年鹤声笑着把她头纱撩到身后,“今天是新婚夜,请问年太太,我不该行使作为你丈夫的权利吗?”
什么话从他的低沉似大提琴的嗓音里说出来,都会变成动人无比的缱绻情话。更何况他现在还在以从容不迫的口吻,在向他的新婚妻子讨要丈夫的权利。
颜以沐脸颊升温,羞赧的反驳不了。
年鹤声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对他的新娘展臂露怀。
颜以沐穿着婚纱投入年鹤声的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两人安静的相拥数秒,颜以沐见他还没有动静,“怎么了年鹤声?”
年鹤声摇头,另一只手勾住她腿弯,忽的将她打横抱起来。
颜以沐双手勾住年鹤声脖子,“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的婚纱裙摆太重了,现在全身的重量要比平时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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