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年鹤声无名指资料的第二天,颜以沐就迫不及待的前往港城各大珠宝店。
没让吴重陪同,她担心吴重把她做的事情都说给年鹤声听,那样的话,她想准备的惊喜就没有意义了。
可惜时间太赶,天不遂人愿,颜以沐在海岸城问过第三家珠宝店后,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靓女啊,你这个定制的时间太赶了,要想做工精细还要款式新颖,十几天的时间我们的设计部门是不可能做好的……”
“我知道时间有点赶,但是我想送出去的那个日子很特殊,是我男朋友的生日,赶不上的话就只有等明年了。”颜以沐还在和珠宝店员敲排期,“我加钱,也不行吗?”
店员无奈:“靓女,真的不是加不加钱的问题,是时间真的太赶了……别人情侣要求婚定制戒指的,少说也得提前个半年几个月呀……”
半年前她还在和年鹤声闹别扭,几个月前她和年鹤声才开始谈恋爱,她那时压根没想过结婚的事情,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产生主动要和年鹤声求婚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刚迈出第一步就被现实残酷的打败了,颜以沐受挫的走出珠宝店。
定做这一条路可能真的走不通了,买现成的按照年鹤声的无名指尺寸去改,倒还是有可能。
但颜以沐觉得现在市面上的常见款,一点都配不上自己的男朋友。
因为年鹤声从来优雅精致,不论是少年时代还是青年时期,都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代名词。
颜以沐受了挫,站在海岸城外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年鹤声之前带自己去打耳洞的那个私人珠宝工坊。
那家的老板品味很好,她对那颗威廉姆森粉红之星的戒指记忆深刻,能收藏这么漂亮的粉钻,那适合男士的戒指也应该有。
颜以沐凭着记忆找到那家珠宝坊,上次见到的店主,此刻站在陈列柜前唉声叹气。
听见有动静,他恹恹的把头转过来,看清是颜以沐后,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颜以沐微笑着走进去,“您心情不好吗?”
“很不好。”
“方便跟我说说吗?”
店主指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展览柜,“最心爱的收藏被人买走了,老头子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颜以沐看他指的空柜,依稀记得好像是之前存放威廉姆森粉红之星的位置。
她不解:“你如果很喜欢,也可以不卖呀。”
店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个买家权势滔天,我不卖的话恐怕在港城都待不下去咯。”
“而且那个买家,实在给的太多了……”
颜以沐对港圈名流并不了解,又有权势还能给的多,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谁,不过她也不好奇,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
店家听完后若有所思,“颜小姐你跟我来。”
颜以沐跟在他身后,来到另一间展览室,珠宝首饰精美华贵,可看了一圈下来,
没一件适合年鹤声的。
最后的希望落空,颜以沐的心情也变得失落。
店家背着手围着失落的小姑娘来回走了两圈,“其实没有合适的也没关系,戒指这个东西,还得男人买。”
他说完又补了句,意味深长道:好事多磨,说不定再等等,也用不着你一个小姑娘主动了……”
颜以沐听出他是在劝自己,等着年鹤声主动跟她求婚。
她摇了摇头,“他已经等了我很久了。”
爱情是双向的,年鹤声把最宝贵的母亲遗物给了颜以沐,对颜以沐来说便是最好的回应。
她不想再等了,这段感情里以前总是年鹤声主动,现在颜以沐想主动一次。
可是没有和他相衬的戒指,颜以沐连主动的底气都没有。
店主提议道:“要不然你亲手做一个?”
没有选择的情况下,颜以沐忽然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十几天能做好一个很精致的戒指吗?”
店主咽了咽口水,跃跃欲试的鼓励:“……万一你是一个珠宝设计的天才,也不是不可能?”
年鹤声晚上从公司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颜以沐既没有在练舞室,也没有在客厅等他,而是一个人在书房。
年鹤声脱下西装外套,随手递给佣人,刚拧开书房门锁打开一点,就看见门缝里的女孩,慌乱的把旁边的书籍压到她面前的桌面上,像是在遮掩什么。
不等他进去,颜以沐就先主动跑出来,挽住他的胳膊往外走,“年鹤声你回来啦!”
年鹤声颔首,“我听佣人说你白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里。”
颜以沐面不改色的说:“是啊,太无聊了,就借用你的书房看书。”
“这段时间,公司有些忙。”年鹤声反握住她的小手,“过些天再陪你去迪士尼。”
“没关系的。”年底公司都很忙,颜以沐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和年鹤声闹小脾气,“我知道你答应我的事情都会做的,我不着急。”
她说这话的时候,把头侧靠在年鹤声的臂膀上,樱桃唇弯弯笑着,澄澈的鹿眸里全是信赖。
好似在她的世界里,年鹤声已经成为了她可以满心满眼相信和依赖的人。
年鹤声垂眸观察着颜以沐乖顺的神态,足看了好几秒钟,才把视线下移到她沾了铅笔灰的手上。
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当做没看见。
他们手牵手下楼,颜以沐突然问:“对了年鹤声,再过没多久就是你的生日了,到时候你要怎么过?”
年鹤声似乎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生日提不起多大兴致,只简单的说了一下,和往年差不多,照例会举行宴会,邀请圈内名流出席。
颜以沐原本还有点小私心,想和年鹤声单独过生日,听年鹤声这么说,便知道自己的愿望落空了。
不过想来也是,她男朋友这样的身份,在各名流社交圈里都是被人前仆后继的追捧的,那样的场面她也见过。
而他过生日这样的大事,就算他没有想宴邀圈内人的想法,恐怕也会有人上赶着献慇勤,想为他大肆张罗。
年鹤声敏锐的察觉到颜以沐的失落,“怎么了?”
“没怎么。”
年鹤声用另一只手掌轻抚她脸蛋,“这次和我一起出席。”
上一次他生日,颜以沐也在港城半山的别墅里,他亲自邀约她当他的女伴,被她拒绝。
这一次,颜以沐不假思索的点头,“好!”
颜以沐接受了店主的建议,接下来十几天的日子里,每当年鹤声去公司,她便会紧接着出门,去珠宝坊学做戒指。
为了不被年鹤声发现端倪,晚上还得及时回来。
十几天的时间匆匆忙忙的过去,很快便来到了1月19日当天。
港城温度骤降,迎来开年的第一波韩流,天气也变得飘忽不定,时常会落下一阵雨,让人避无可避。
年鹤声的生日宴,在太平山顶的酒店举行。
年氏旗下的产业,又逢是话事人的生日宴,操办的比往年更加隆重。
肖逸文前一夜就到了,带着父母一起,此刻正站在入口代替年鹤声,招徕前来赴宴的宾客。
他性格外向,待人也热情,在圈子里的亲和力是出了名。
名媛小姐们到场之后,看到现场布置装潢,便忍不住道:“肖总给我们透个底呗?年总今年生日宴办的这么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啊?”
肖逸文笑了笑,“大吗?我感觉和去年差不多吧?你们想多了。”
“肖总,我们可都不瞎。”女孩们心思总要细腻一些,“那外面的布置,粉白玫瑰可是主花……光是年总生日,怎么可能用这么女孩子的花?”
“我听说上次沈家的寿宴,年总带着初恋女友一起去了,还说了他们快谈婚论——”
肖逸文及时打住,“好了两位,可别瞎猜了赶快进去吧……”
名媛小姐们被肖逸文打发走,他在心里都捏了把汗,这些女孩子一个比一个精,就是不知道那个妹妹仔会不会一下子就猜到。
年鹤声这次的生日宴办的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夸张,近到港澳粤深,远至京沪,只要是这个圈子内,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接到了邀请。
铺张至极,也高调至极。
这样的阵仗,谁都能意识到这场生日宴背后不简单,哪怕远赴千里,为了攀上年鹤声这棵大树,他们也要亲自到场恭贺。
肖逸文应接不暇,直到太阳落山,所有宾客才几乎到齐,但宴会的主人公却还迟迟未登场。
肖崇陪着自家太太在和其他夫妇交谈,中途递给肖逸文一个眼神,肖逸文用嘴型说:“在路上了。”
肖崇走过去,扫视厅内一众宾客,“年老爷子还是没来?”
肖逸文摸了摸鼻子,“viktor递了帖子,是他自己不来的。”
“爱来不来!”肖崇冷笑,“我外甥的大喜日子,少他一个糟老头子还更喜庆!”
肖逸文跟着附和,反正年家人在他们肖家眼里,也就年鹤声能看着顺眼。
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平缓的开到正门口停下,黑底白字的车牌,粤字开头港字结尾,中间的数字是连号的7。
肖逸文对肖崇说:“阿爸,来了。”
山中夜色,忽然多了一丝水泽气息,小雨无声落地。
吴重下车,拿了一把黑色雨伞,从驾驶座绕到后方,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打开雨伞。
一尘不染的棕色皮鞋踏上微湿的地面,浅咖色的高定西装裁剪得体,完美贴合男人颀长身形,严丝合缝的白衬衫领口下,配上一条略深的同色系领带,鎏金色领口夹别在领口装饰,通身上下的气息,都被这浅色系衬的比平时更加温和。
可惜他眉眼凌厉依旧,藏在镜片后面的狭长凤眸,里面情绪淡到让人觉得冷,俊美脸庞在夜色雨雾中显得既深邃,又那么的高不可攀。
他走下车,接过吴重手里的伞,袖口上别着的一对茶褐色纹金圈袖扣,在夜色下折射出凌厉的光,亦如他此刻冷淡神情。
只是当一只纤细的女孩小手,搭到他伸出去的掌心上之时,他眉眼间的那股摄人的凌厉,便如同霜雪化开,冷意尽退。
“下雨了。”年鹤声温声,“慢点。”
“嗯。”
女孩在年鹤声的搀扶下走下车,粉色的裙摆下,是一双穿着银色高跟的白皙小腿,但只在大众的视野下暴露了不到半秒,她身旁的男人便弯下腰,替她将那节卷起的裙摆放了下去。
换来女孩那张明艳的脸颊上,会心的一笑,连道谢都不必出口。
能让身处高位的男人为她折腰,为她旁若无人的亲密,聚焦在女孩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挂脖的粉色曳地晚礼服,风琴纹的设计,亮缎的面料,穿在她身上珠光熠熠。
一身瓷白色的肌肤被映照的更加莹莹如玉,玲珑有致的身段被完美称托,腰肢盈盈一握,天鹅颈细长美丽,肩头披着一条水貂的白色披肩,更显得她身量娇小,惹人怜爱。
浅栗色长卷发盘起,配上澳白珍珠发箍点缀,脸颊妆容极淡,但五官却精致的如同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浅粉腮红轻带白皙双颊,小鹿似的眸子明亮灵动,里面含着浅浅的笑,整个人明媚又娇丽,美的不可方物。
年鹤声为她撑着伞,她则挽着年鹤声的臂弯,两人一起从雨幕里缓步走入宴会厅大门。
这一幕,惊艳的如同一副绝佳画作。
周边的所有事物,皆成了他们二人的陪衬。
肖逸文的母亲在他身边感叹,“的确般配。”
“我早说他们般配!”肖逸文颇有些自得,“他们两个十七岁牵着手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感觉世界上找不出来第二个,比他们互相更和对方登对的人了……”
这场宴会的主角终于出现,宾客们陆陆续续对着一路进来的两人恭敬点头,以表贺意。
年鹤声先是和肖家一家颔首,肖崇笑容和蔼的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拘礼。
年鹤声便带着颜以沐走到宴会厅中央,侍者紧接着从旁递来香槟,颜以沐正要伸手接过,便被年鹤声拉住手。
她疑惑的看向年鹤声,年鹤声从另一个侍者手中,拿过一杯早已备好的鸳鸯,递到她手中,“你今晚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杯壁上的温暖漫过颜以沐的手心,她猜想年鹤声或许是害怕她酒后失仪。
但这样正式的场合,大家都喝酒,她一个人喝奶茶,怎么看都显得她有些独占偏宠,恃宠而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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