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品着他们盛哥出门溜达前,特意留的一壶金骏眉,一边听着雨滴落在透明天花板上的叮咚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极了。
秦星羽喝了一小口茶,便将杯子放下,凝神观望四壁之外线条流畅的雨帘,那对明澈清亮的桃花眼眨啊眨的,分外灵动。
俞笙端了茶杯好一会,一动没动,也不知道是怕惊扰了这叮咚柔美的雨声,还是怕惊扰了玻璃墙边,那穿高领宽松白毛衣,宛若琉璃般出尘的少年。
半晌,低沉而带着微微磁性的语声,正色问了句:
“秦星羽,五十年以后,也一起喝茶听雨好不好?”
当下秦星羽抱着软乎乎的抱枕,倚着那透明的玻璃墙壁,窝了一小会儿,将目光从雨帘之上移开。
他扭头回望了一眼俞笙,俞队长明明品着上好的茶,看着怡人的风景,神色间却没一点儿悠闲自在,目光间反而更显严肃了。
秦星羽忽然轻轻地笑了。
还真想跟他再过五十年啊?
要啥自行车?
“我还活五十年?你不嫌累我都嫌累。”
云淡风轻般说出这句话时,秦星羽心中是着实风平浪静,跟对方开着玩笑。
他的身体不仅仅是腰伤、哮喘、心脏功能差这些问题。
那次升降台事故,他除了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外,多个内脏器官也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毛病可多了。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神智还不怎么清醒,似乎就听见俞笙事无巨细地问过专家。
这个伤能够调养到什么程度,以及会不会影响寿命。
没有专家敢给个明确答复。
至于还需不需要再次手术,以及如何进行后续治疗,也是各路专家见仁见智。再加上他一直反反复复的精神心理问题,有时候他是真觉得累。
不过现下这些日子,他想通了很多。
当然,这大部分归功于,韦盛团队锲而不舍的专业心理治疗。
因而他刚才是当真心情通透地,回答了俞笙那句话。
能在一起多久是多久呗,设限没意义。
俞笙原本的沉静目光中,一闪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望着近在咫尺,却又仿佛怎么也抓不住的人,定定凝视了良久。
他没给对方画饼,没说什么“我一定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让你健健康康活到八十岁”之类,哄小孩的话。
他们认识十年了,早已不需要这种初恋式的中二誓言。
俞笙终是将杯中还温热的茶,仰头一饮而尽,而后语气一如刚才那般,是平静而笃定的承诺:
“那五百年,五百年之后,还在一起,好不好?”
他非要秦星羽不可,不只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那双黑曜石般深沉,而不带一丝动摇的执着,秦星羽只望了一眼就懂了。
不论这辈子他俩这手牌,各自能打成个什么样。但五百年之后,该轮回的轮回,该投胎的投胎,该阴曹地府打工的,就打工还债去。
那么长时间,大概也足够各自把因果报应料理利索了,可以携手再开一局,一同进新副本了。
秦星羽闪着那对乌溜溜的明净大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同样郑重点了点头。
除夕这天,俞笙组上这次度假团队的所有人,在他们的庄园里订了好几大桌年夜饭,年味十足。
秦星羽精神不错,跟着忙活了一阵,虽然俞笙的工作人员他大多不太熟,就是图个热闹。
至于春节联欢晚会,前些年他们组合连年登台时,还偶尔看个回放,这两年组合解散,拍戏的拍戏、巡演的巡演,谁也抽不出空来再上个春晚,便也不那么关注了。
倒是韦盛,这个在海外生活了十来年的人,对国内的春晚相当感兴趣,看的津津乐道。
年夜饭后,秦星羽在客厅那张民族风小吧台上,一边听着晚会节目,一边跟俞笙玩拼图。
玩累了便去沙发上窝了一会,俞笙跟着黏上来,直接在沙发上躺下,躺在秦星羽膝盖上听春晚、玩手机。
不过才躺了一会,某位挑剔的小俞总就起来了,说对方太瘦了,膝盖的骨头硌得他脖子疼。
言罢他换了个姿势,从身后将秦星羽抱着,于春晚的小品相声中,在沙发上温存亲昵了好一会儿。
秦星羽相当不服气,还嫌弃他瘦,说他膝盖硌得脖子疼?他还没说对方脑袋重,压得他腿疼呢!
夜里抱着他缠绵的那两次,怎么没见一点嫌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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