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可攻,退可守。

再退便是易守难攻背靠天险的幽州,届时辖幽州为割据势力提供保障,休养生息数载,便又可成一头猛虎。

这就是秦之珩择定邺城的最大优势。

顾笙的目光扫向一旁的大乾舆图,手指在幽州的版图上点了一点。

她能想到的,处心积虑的秦之珩会想不到吗?

她若提前派人至幽州,截断秦之珩的后路,会不会是羊入虎口的一步蠢棋。

秦之珩但凡有些脑子,都不会对幽州毫无布置。

顾笙看了幽州一眼又一眼。

萧砚随轻声询问“幽州有问题?”

幽州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大乾从未放松过对幽州的戍守。

幽州危,中原危。

顾笙眉头皱的紧紧的“有。”

“倘若秦之珩无把握掌控幽州,就不会将大本营设在邺城。”

“幽州到邺城,长驱直入,无险可依。”

“就像秦之珩所说,他行的是复国大业,怎会没有底牌。”

“我甚至怀疑,邺城只是幌子,秦之珩真正的依仗就是幽州。”

“加之,我突然想起了一桩被忽略彻底的旧事。”

“永宁侯的继夫人,顶的身份是幽州陈氏女。即便身份是假的,但窥豹一斑,秦之珩在幽州定有经营。”

“所以,不能随随便便传信给镇守幽州的将领。”

萧砚随提醒“镇守幽州的是你二叔。”

顾笙“就是我二爷也不行。”

天知道秦之珩诡异的气运和难以名状的魅力会不会忽悠的男子也晕头转向。

更莫说,她和二叔也多年未见了。

二叔是个孤家寡人,不娶妻不纳妾,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取代了,怕是都无人知晓。

只是前些年依稀听父亲提过二叔收了个养子。

萧砚随摸了摸鼻子,悻悻的住嘴了。

他怕自己再多嘴,笙笙就该骂他了。

“把景肃勤秘密抓入宫,再安排人去国寺接乔小乔。”

不管是凌玉莹还是沈牧,都不曾提过关于幽州的只言片语,当真是半点不知吗?

“沈牧!”

顾笙抬高声音,朝着殿外唤道。

沈牧提着裙摆小跑着入殿“请皇后娘娘吩咐。”

这几日,皇后身上的凝重气势吓人的很。

他旁敲侧击,一无所获。

顾笙眸光冷峻,审视着低眉垂首的沈牧,心中的疑虑宛如丝线一圈又一圈的绕着“沈牧,本宫给你个坦白的机会。”

“秦之珩的事情,你可还有隐瞒。”

沈牧心中一凛,忙不迭道“奴婢指天发誓,绝没有任何隐瞒,若有隐瞒,生生世世做太监。”

顾笙幽幽道“本宫不信誓言。”

“你最好再想想,如若景肃勤和乔小乔道出了你本该知道却绝口不提的消息,本宫会怀疑你的忠心。”

“不忠心之人,留也无用。”

顾笙声音冷的犹如淬了冰,森寒冷漠。

沈牧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皇后。

以前的顾皇后即便动怒,也是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明朗的犹如春日暖阳夏日繁花。

而眼前的顾皇后,像是降了霜落了雪的深秋暗夜,呼啸着张牙舞爪的寒风,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究竟是发生何事了。

沈牧不敢直视顾笙的视线,绞尽脑汁的想。

早知如此,当初与秦之珩秉烛夜谈彻夜长畅聊时,就该多翻翻秦之珩书房里的信件,省的被顾皇后诘问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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