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微胖女孩回答了他:“你要是不离开那疙瘩,保准你也能和我们一样。”‘啪’一只脚踏在长条凳上的带头小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红本本甩在了他眼下的桌面上说:“瞧瞧这个。”
“哎呀妈呀,这不是你小时代的照片嘛。”“吃吃吃吃,不该说的也说”领头的那位做了必要提示。
这一男三女吃的吃、喝的喝越聊越起劲,把个海波的心撩拨的痒痒的:“你们这会儿出来可长了不少见识。”
“那是!”侃侃而谈的身后还有几位饭店员工也不时地插上几句,倾吐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
三个多小时就这样被耗了过去,赵海波极为爽快的付了十一块八毛四分钱后说:“走!大家随我一起去工厂看看,厂长很想让你们好好的发挥一下。”四个人听了相觑点了点头便异口同声的说:“天不怕地不怕!”
外出办事回来的小芹听父亲说海波领回的四名代表已经安排在后院那间旧仓库里了,她便想去那里看看海波中午喝多了没有。
相识过后地热情客气话还没说上几个轮回,她就被不怀好意的陌生眼光盯的心存匪夷,她便把快闪的话语丢给了海波:“食堂里有大馍和稀饭,晚饭你就带他们过去好了。”
那个男宾的脖子一直跟随着小芹离去的背影转动了九十度,送走了领导一样的人物回过头来就问:“她是这里的负责人?”海波骄傲的答道:“不是,是我的未婚妻。”“真有你的。”他一拳捶在海波的肩膀上,紧接着就指向留着短发的姑娘来了句没头没脑的问话:“你看她咋样?”海波也是即刻就回道:“那还用说。”
这四个人没有辜负徐厂长为他们搭就的活动舞台,新颖别致的演讲方式让他(她)们占尽了天时地利,生动有趣地说唱与对白不时就会获得掌声阵。
会场的效果超出了预期,唯有坐在前排的徐彩芹受不了那双乘间抵隙向她投来的猥琐眼光,几次她都想离开这里又不能走开,只得不断地避让或偶尔反射出一丝鄙视的锋芒。临时脱岗陪同参与活动的赵海波没有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渴望机会,他白天洞悉旧友们的千篇一律,尝试着不尽相同地大吹自擂窍门,假意用随口而出的艳语挑起羡慕四人超强魅力的话题,激发她们说出自己所需要的发展提升。
假装入睡到了后半夜也合不上眼的赵海波迁思回虑地望着恬静的窗外漫天游弋着点点星光的萤虫,伴着鼾声和周边蔬菜田地里一唱一和的鼓噪蛙鸣,一个迂回而又胆大的想法终于在求得满足与安逸的幻想下应运而生了:‘反正现在也是回不去了’。
乐极往往就会生悲,四人中的不检点行为陆陆续续从几个方面汇总到了徐厂长的耳朵里。
对于兄弟工厂发生了同样的问题,他都是在背地里说着相同内容:“安慰一下受委屈的女工情绪,叫她们不要声张出去,反正就快结束了,上面安排的事我们总不能让它变了味吧。”
对于有人见到赵海波在旮旯角落里和那个胖姑娘搂搂抱抱的消息时才使他暗暗地叫苦不迭:“这下我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苦于没有证据,又不好把他叫来与目击者当面对质,只得留个心眼有事无事便借故参与到夜巡的队伍里。
为了女儿,徐厂长也在想办法,他不能让这飞来的好事再延续下去,这样的办法他总能想的出来。
局里的会议刚一结束,他便伙同约好的几名厂长一起围住了局长你一言我一语的尽拈好听的进言道:“巡回讲演明天就结束了,请来的造反小将们死活要回东北汇报南下获取的成绩。”“我们厂的小青年们学习劲头都快超出了干活的劲头。”“局长,你看这四名骨干分子能不能以局里名义留住他们?还是?”
深谙世故的局长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没等听完便说:“生产要上,政治学习也是不能松懈的嘛。”徐厂长赶忙应道:“是是是,那我明天就送他们上路。”他早就知道局长和那位分管领导格格不入。
局长推开茶盏站起身来又加上一句:“送行的经费由局里出。”原本还有些紧绷神经的几位瞬间就转变成了皆大欢喜的恭维,徐厂长更是卸去了因他的节外生枝而产生的额外负担。
此时的赵海波也正在返回的路上向同学们描述着他即将横空出世的第一篇文章里所包含的内容,淋漓尽致的眉飞色舞模仿着银幕上面的英雄人物本色,并且还信誓旦旦的扬言要用大字报的形式将它公布于众,在得到一致同声的鼓励下,他满怀信心地拍着胸脯说:“今天晚上我就把它写出来。”
这个机关算尽的大胆小聪明竟然成了送与恋恋不舍的同学加同志分手的礼物,同时也得到了徐厂长所给予的点头赞许:“你现在的思想觉悟大有提高啊!”
然而,当一行四人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活动经费后,胖姑娘当下就拾起毛笔歪歪扭扭地写下一首打油不像打油,律言也不是律言的小诗。
初小还没读完的徐厂长看了也是才皱眉头就又笑脸堆满地说出了一连串之后都觉得很有水准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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