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照片上笑的比春花还要灿烂的黄思思,如今却即将凋零。夏星冉再也绷不住,捂着眼睛痛哭了起来。
“对不起,思思。都是我没本事,没办法治好你的病,是我没用,怪我都怪我。”夏星冉哭的撕心裂肺,连话也说不清楚。
黄思思的妈妈走过来环抱住哭的颤抖的夏星冉,哽咽道:“夏医生,不要这样,您已经尽力了,我们一家都很感谢您。”
夏星冉心里难受到了极点,说不出话,就咬着嘴唇落泪。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沿着指缝滴滴往下淌。
“夏姐姐,我来找你还有件事。这也是我能为这个社会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还请夏姐姐帮帮我。”黄思思神色平静,有种超乎年龄外的淡然。
夏星冉忙抬起头,胡乱擦了脸擤了鼻涕,吸了几口气开口道:“你说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我想,我全身上下也没有别的器官可以捐献了。就还剩下个眼 角膜,我想把它捐了。这样别的小朋友也能重见光明,还能代替我继续看这个世界,一举两得,多好啊。”
一语未了,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谁也没想到,黄思思在临终之际,唯一的愿望,竟然是捐献自己的眼 角膜!
这是一种怎样的大爱!
“思思,你还未成年,捐献角膜需要你爸妈同意签字的。”夏星冉解释道。
“爸妈,你们会同意的吧。”黄思思挣扎着又坐直了一点。“爸妈,这也是我能给你们留的最后一点念想了。”
黄思思的父母头靠着头哭了一阵,转而看着黄思思露出欣慰的笑容:“思思,你是好样的,爸爸妈妈以你为豪。”一面问着夏星冉:“夏医生,在哪怎么签字?”
林清华走了进来,带着黄思思的爸爸去办理眼 角膜捐献手续。
“黄思思妈妈,你们准备好了就告诉我一声。”这是她们母女今生的永别时刻了,夏星冉哑着嗓子走了出来,给她们母女腾挪时间。
黄思思妈妈起身将头搭在黄思思的头上,母女俩依偎着拍了此生的最后一张合照。拍完后,黄思思妈妈将头转向内侧,再也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已经接近昏迷的黄思思感受到了妈妈的哭泣。她艰难的将头转了过来,抵在妈妈的额头上,声若游丝。
“妈妈,辛苦你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陪你一辈子。”
黄思思缓慢的伸出小拇指:“妈妈,来我们拉勾。”
黄思思妈妈泣不成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黄思思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空荡晦暗的病房里,传来一对母女又哭又笑的绝唱。
“妈妈,宝贝永远爱你。”这是黄思思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
按照黄思思的意愿,她的眼 角膜是由夏星冉和林清华亲自取的。
按照惯例,在捐献器官手术即将开始前,在场所有医护人员要进行默哀仪式。
“感谢黄思思为拯救他人,以及为我国器官捐献事业,所做出的巨大贡献。”
默哀一分钟后,夏星冉忍泪撤除了黄思思的呼吸支持,三分钟后,她的心脏停止跳动。
黄思思的眼 角膜帮助了一个三岁时被异物划伤的小男孩,重见了光明。为了这一时刻,这家人等了足足四年。
……
在华国,每年有新发儿童及青少年骨肉瘤患者约一万人,大部分患儿在早期没有被家庭甚至医生重视,很多患儿在发现时已经是晚期。
恶性骨肉瘤发生率低,新药研发投入很少,近三十年来患者生存率无明显提高。
夏星冉站在办公室里,背影像一块基石,她在她的笔记本目标任务一栏里,补充写下了一个病——恶性骨肉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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