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无乾的那声观柳大军集合,整个军营瞬间乱了起来。

当初西嘉城内的守军和观柳城的残军是被打乱安排在龙门律宗的军队之中,此刻想要来到陆无乾身边的原观柳城士兵,皆被身旁龙门律宗的人出手阻拦。两方人马立时战在了一起,场面十分混乱,四周喊杀之声此起彼伏。

徐黄芪紧跟着冲出营帐,喝问道:“陆无乾,你到底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冷仑,司马文龙等六人也来到这里,将二人围在当中,每一个人的手都握向各自的兵器。

“不知好歹的东西。”唐角望着情绪激动的陆无乾冷声说道。

陆无乾哈哈大笑,笑声畅快淋漓,刀指唐角,道:“一群北方蛮横之徒,踏足我观柳之地,也敢说我不知好歹。”他心中的愤恨苦闷在这一刻发泄的酣畅淋漓。

他也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会是什么。

被俘之时,他怕过,若不怕又怎么会甘愿去做龙门律宗进攻平铁城的炮灰。

直到他再次见到陈文杏,心中那点仅剩的热血,仅有的豪情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

他已做了炮灰,他不想,更不要让陈文杏也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所以他做出了在徐黄芪,在外人看来十分蠢笨的事情。

“陆家主,是不是酒醉了?”这话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林峰少说的,说给徐黄芪和从营帐走出的陈文杏。

陆无乾近乎嘶吼道:“我没……”

“陆家主,的确是醉了。”徐黄芪打断了陆无乾的话,同时趁着陆无乾心神不稳的刹那,将长刀夺了过来。

陆无乾脸色涨得通红,向身后的陈文杏望去,“我没醉。”

陈文杏这时也来到了陆无乾身旁,对着徐黄芪道:“你应该相信他,他没醉。”

徐黄芪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带着怒气问道:“陈文杏,你这话是何意?”他想尽量将陆无乾做的事情给压下去,而林峰少也给了醉酒这么一个台阶,他已在心中盘算好如何从冷仑等人手中保下陆无乾,可陈文杏这句话无疑是要将陆无乾置于死地。

陈文杏说罢又望向冷仑,唐角几人,“陆家主,却也饮酒,但并无醉意。”

冷仑眼角的肌肉忍不住抽动着,他在瞬间明白陈文杏为何要这样做,此刻由龙门律宗、夏侯家、观柳城残军整合而成的先锋军已经彻底乱套,而这件事情压肯定也是压不住的,到最后定然会问事情缘由,事件的起因皆是陆无乾那冲出营帐的振臂一呼,陆无乾的下场只会是一种,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如此,何不让陆无乾好好地畅快,而他们六人作为将陈文杏带回到夏侯家主面前的人,竟然纵容陈文杏和陆无乾营帐饮酒叙旧,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

陈文杏伸手拔出雁翎刀,递到陆无乾面前,道:“这把刀可助你。”

别说陆无乾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周围的所有人也不敢相信双眼看到的事情。

“陈文杏,你到底想做什么?”司马文龙语带不解的问道。

别说司马文龙就连陆无乾自己也想问陈文杏这句话。

剑客岂能无剑?

刀客怎能无刀?

兵器很多时候,可以说是他们修道者的生命,而陈文杏就这样轻飘飘地递了出去。

陆无乾激动的情绪也有些缓和,道:“我不能拿。”

陈文杏笑了笑,道:“你现在可用这把刀来斩尽心中所有不快。”

陆无乾也笑了,笑容比陈文杏还要灿烂几分,伸手接过雁翎刀,低头望着手中的雁翎刀,连三个‘好’字,“真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坚刀。”

雁翎刀在手,陆无乾再次大声呼喊,“观柳大军通通住手。”

声音穿透阵阵的杀喊声,呻吟声。

片刻之后,整个军营才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陆无乾的身上,陆无乾面向众人道:“若胜,我便带着你们一同杀出去。若败,拜托你们将我葬回西嘉城。”

他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观柳城的残军再有任何的损伤,他们将来上了战场或有活下去的可能,此刻如果继续争斗下去,就连哪一点活下去的可能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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