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故事有很多,并不一定是老吴头眼中的密林,间或有魅影。也不一定是流水里的风情与悠远,时常见岸畔。当然,还有廊桥。廊桥就是廊桥,不是村上的风景。风景中别有一番气派,气派中有一种巍峨,巍峨中可以做一种凭依。故事开始,往往起于某一种景色。

小五儿就往往不把这些敷衍的景色当成一回事。这些景色有不能浣洗,不能晾晒,不是村上的日子,不是过往的故事。景色就是景色,只是一种静态的存在,不是日日了日里的步调。哪一回就见到那些敷衍的景色能映衬到村上来呢?村上就是村上,不是敷衍的景色,一日是一日,一年是一年,谁也不能敷衍了事。于是就日日了日,日日难了。有些从容的气度,也不在那些敷衍的故事里。

村里有村里的故事,不一定是世间流传的故事。世间流传的故事,也不一定会入村里的传说。这里的路是路,桥是桥,方是方,正是正,这里就是有些敷衍的故事,也恐怕会遗留在村口。就像柳含絮,此刻也正琢磨着如何会向村里敷衍那些廊桥里的故事。村里人就望见了,柳含絮在廊桥里大声的读,朗读,诵读,认真的读。不知有什么景色把他给羁绊住了,不像是村上的形色。

村上,都是实实在在的日子。读书,就该去老先生的学堂里,认认真真的稳住情绪,从头至尾的读,一字一句、一板一眼、一起一伏的读,朗读,诵读,大声的读,认真的读。去了廊桥里里,那就不像是村上该有的风景了,村人们也就望见了,多少有些敷衍的意味了。这可怎么能入村里的故事呢?村口有幽幽深深的密林,密林过后,就是村口。村口也会有一些端端正正的影迹。影迹下,有方方正正的模样。有模有样的,一点也不能敷衍。不是世间的故事,是地道的村风。

有人把老吴头当成了村上春树,大概是不太熟悉这里的村风。村风就不是世间的风情。村风也不是流水的韵致。村上是村上,流水是流水。至于廊桥,那自然是常先生的廊桥了,不是村上的故事。常先生是哪年哪月来的呢?来到村上,还定驻了下来。定驻下来了,是由于廊桥里的景致可以凭依,还是由于这里的故事有些形色?

不知是在哪一年,把村上的形色和世间的景色可以混为一谈,于是常先生就从世间搬来了一座廊桥,放在了村外的流水。那是村上正是慌乱,慌乱中,把原本村上的形色和影迹给遗失了,缺少了方方正正的模样。以往的模样和影迹,会去了什么地方呢?没有人会知道了。就连老吴头也记不清楚了。每日里就是望着密林出神。守着那些幽幽深深的影迹,把一些事情混为一谈,又区分开来。于是日子里就有了新的解释了。

外面的事情就是外面的事情。当时混为一谈,日后也得区分开来。柳含絮此刻,正不知如何向村人们解释,这一日里新的形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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