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里的故事就是这样的流过去,一分一秒的,缓缓徐徐的,不紧不慢的,把上游的情绪流淌到村上,把村上的故事流淌到远方。村人们都出外了,一去二三里,那还是柳含絮、柳翠儿和小五儿他们,少年不识愁滋味,把春都能看倒了。这一出外,大道要路要过,小桥流水流过,都过,不是八仙过海那种飘逸潇洒,不是车水马龙那些显赫留名。默默无闻的,寂寂寞寞的,细声细流的,能有些什么走远的路让人惦念着?
桥归桥,路归路。小桥是小桥,廊桥是廊桥。大路要道的来客,他是特意奔着廊桥里来的吗?也就是这样讲究的廊桥,让来人不自觉的追了上来。追了上来,就去了廊桥,廊桥里正好柳含絮在读书,读那样曲曲绕绕、环环扣扣的书,大声读,朗读,诵读,认真读,反反复复读,让村人们都看到了。若不是常先生的廊桥,谁有这样的气派?谁有这样气派的场景?这样气派的场景,自然而然,就吸引了大路要道上的来客来看。不是寻常巷陌。
柳含絮就没有这样的认识。他只是自顾自的读,反复的读,那一本本年年雷同的书,并没有把廊桥的气派读出来,颂出来,表现出来。他读的只是书,只是一本书,只是手上的书。还把残卷给弄丢了。让流水里知晓了去。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寻常物事,物换星移的,不是称奇的故事,可怎么对村人们讲起?老先生怎么问?有情还是无情?
来客就自然的多,洒脱的多,见惯的多。毕竟大路要客,不比村上春树,容易给老吴头搞混了。来客自有一般气派,一般气焰,一般气场,与廊桥不谋而和,就像是常先生似的。就是来到村上,也与村上不同。更不会给老吴头一般守在村口。村口那样的无声无息,听风听雨,看林看树。就像是流水的故事,悄言悄语的。
村人们整日吵吵嚷嚷,打打闹闹,熙熙随随的,也不见这样的气派。日日年年的,让春风吹绿了,让黄土熏黄了,让日光晒黑了,让流水灌溉了,年年日日的,不见那么的气派。就是好容易出外,去了大道要路,也只是寻常样貌,悄影悄形的,难觅自在的风气。
常先生来了,驻在了村上。不光是来了。带来了廊桥。村人们就望见了。不是像望见柳含絮一样望见了。柳含絮还是读书,认认真真的读,反反复复的读。常先生就像是来客一样的洒脱了。放松来了。兴致来了。就去村上。村上也有老先生。互相颔首。互相致意。点点滴滴的,春风化雨的,春种秋收的,就有些惬意的念头。柳含絮还难以明喻,这里面,多少是村外,多少是驻在。
一村一曲,一曲一村,日日年年的,年年日日的,这样那般,那般这样,都是可见可议,可议可见的,像流水里的故事一般,分分秒秒、秒秒分分的演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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