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九年,从开春到年底就战争不断,作为中原大战的主要战场之一的山东省更是狼烟笼罩,始终处于战火纷飞之中。

先是北伐军和日本人打,然后是各路军阀反蒋,山东成了热闹的打戏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跟谁反谁的倒戈将军冯某人,简直就是民国史上的一根搅屎棍,有他在的地方必保消停不了,咱们毕竟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来源于历史教科书,所以对这个人究竟是好是坏,对民国时期社会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还是破坏更多?后人无从得知真实情况,不过这位老兄能够在乱纷纷的民国争得一席之地,起码也算是一代枭雄了。

对于中原大战咱们不需要过多絮赘,毕竟想要了解那段历史,课本上随时都可以看到,总之,任何战争都会给政客们带来这样或者那样的红利,受苦遭罪的永远是最底层无辜的人民。

山东大地硝烟四起,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老弱病残流露街头,多少大好男儿被抓了壮丁,用刺刀逼着冲上最前沿阵地当了炮灰,战争让人性泯灭,让善良遭到荼毒,当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成了一种奢望后,没有人再留恋什么故土家乡,背井离乡远远遁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无疑闯关东是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山东,河南,河北人最后的出路。

于是郭万五的难题随即出现了。

闯关东的难民们或以县乡为单位,或以族亲屯邻为团体,在黑龙江四处落儿下脚开始挣扎求生,他们拉帮结派抱团取暖,在自己一左一右划出属于自己的地界,踌躇满志的准备重头再来。

屯垦队伍的到来,显然打破了北大荒原有的宁静,那些移民们蓦然发现,原本他们看好的地块儿,某一天早上忽然就有人插了一腿进来,而且对方的胃口出奇的大,放眼望过去的平坦地块儿,甭管是林带或者沼泽湿地,清一色被人家圈了起来待垦。

北大荒本来就属于无主之地,按理说谁有实力谁就跑马占荒,可是让这些移民愤怒的是,他们看好的地块儿,尽数都在对方的圆圈里面。

秀才遇到兵有理还说不清呢!更何况是逃荒过来的难民们?他们一无所有,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在这里安家落户,指望着靠自己不畏艰辛的劳作,在这片黑油油的土地里刨出一点口粮用以活命,延续香火。

对找上门来的新移民,郭万五自然是不敢怠慢,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面对着可怜兮兮的山东同乡,这个经历了血火淬炼的汉子却进退维谷。

圈地垦荒是周泰安交给他的使命,也是保证自卫军队伍可持续发展的一条必须坚持的原则,在规划之前他已经会同技术人员进行了整体考察,当时并没有发现隐藏着的问题,认为这荒山野岭全是无主之地,自然毫不忌讳的加以利用,哪曾想今天竟然冒出一群逃荒者,口口声声说什么先来后到这样的歪道理。

郭万五当年跟随高三扯选择闯关东,当然知道无奈背井离乡的心酸苦楚,对这些普通百姓的遭遇感同身受,可是,在自己圈下来的地界里,根本就没有一块伺候成熟的土地,这些人只不过顺嘴一说他们发现哪里哪里地块儿不错,开春就准备烧荒犁地,进行开垦,这不是有点耍无赖了吗?

况且地形确定下来,营盘已经扎下,想要重新再去寻找一个合适地点,不说行不行得通,单单是耗费掉的人力,财力那都不是小数目,要知道为了支持垦荒部队顺利进行建点发展,自卫军可是几乎押宝一样掏出了所有家底,想再折腾一次,也要考虑能不能承受得起。

对付这种局面,郭万五头一次犯了怵,老百姓不比别的,打,打不得,骂,自然也是不可以,周泰安对民众的态度,很大程度上直接影响着官兵们的思想,没有人敢碰触他的底线。

局面就这样僵持在这里,郭万五着急上火,嘴巴都起了燎泡,如果不赶在头一场大雪之前将荒甸子上的树木伐掉,茅草烧尽,今年就算白费了。

或许看我这本书的朋友们中,很少有人经历过开垦荒地的过程,大家都知道土地可以为人类提供粮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依靠,可是想要将一块近乎原始状态的荒地拾掇成沃土,其中的过程可是不简单。

作者的父母亲也是农民,记得小时候父母亲为了增加家庭收入,在自己房后山脚下开荒播种,两个人春夏秋冬闲暇之余足足干了两年,才伺弄出五亩左右的熟地。

首先选择的地势就有说道,必须向阳,保证作物能够受到充足阳光照射,地势相对平坦,确保水分富足,同时土壤含量要达到作物生长的标准,如果沙石过多,哪怕你付出再多也是徒然无果,如果这些条件都满足了,下一步才是出力流汗水的步骤。

地面上的树木榛柴都要连根移除,有时一棵树根,就能让父母费尽气力才能从地下挖出来,要知道树木丛生,五亩土地上大大小小的树木能有多少谁也说不准,除完树木之后,在秋季野草枯干的时候,要一把火将它们烧成灰烬,这样不但可以让那些灰烬起到肥料的作用,还能烧死地表上的各类草籽,免得来年开春时野草疯长,之后就是深翻,将土层用铁犂豁开,像鱼鳞般一层层平整铺开,等大雪覆盖一冬天之后,泥土里藏匿着的各种害虫幼子也就冻死了,开春后,再将那些成块儿成片的泥土敲打成粉状,经过两次翻整打磨之后,这才可以起垄备土施肥,春播的时候就可以种下你想要的作物种子。

注意,到了这个环节,并不意味着你的土地就算完全成熟了,这第一年不管你种了什么,都不要抱有多大希望,因为到了秋季你收获的结果往往并不如人意,哪怕你伺弄土地比伺候儿子还上心。

土地荒芜千万年了,冷不丁的换了一个品种,或许它不能很快适应,就像人到外乡,总有个水土不服之说一样,在这头一年里,你却不能懈怠,按时除草,按时松土施肥,看住水分比例,如果这都合理各规的做到了,第二年这块地基本也就算彻底驯服了,产量会比第一年强许多,到第三个年头,生地才可以变成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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