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不过并没有人出手拦阻,这是朝鲜人的家事,况且这件事情也终需弄个明白才行,不过大家看到金成柱露出铁血的一面还是感到很惊诧,这个人此时霸气侧漏,杀气凛然的神情,同他一直斯文谦恭的表现截然不同,判若两人,能够成为一个组织的首领,显然是具备资质了。

屋外传来低沉的逼问和怯懦的回答,就在大家竖起耳朵倾听时,一声出其不意的清脆枪声响起,随即金成柱啪嗒啪嗒走回来,倒转短枪递还给孙利明,枪口处还隐约闪现淡淡的余烟。

“谢了!”金成柱对孙利明说,后者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感谢各位。”金成柱这才重新抱拳施了一圈礼道:“情况属实,在我逼问下,崔浩承认诸位所猜不差,他们确实在浑江那里骚扰抢劫百姓,因为怕受到责罚,所以颠倒黑白,将自己说成行侠仗义之辈,其实他们才是胡子作为,想不到我有眼无珠,居然找了这么一帮子狗东西做事,王大哥,我金成柱御下不严,愧对了你的扶助,实在汗颜。”

“我就说嘛!”王德林站起来摆摆手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事儿谁也防不住,金老弟你也别上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下回招人仔细点进行了,相信你们朝鲜人也不全是这种不明是非之辈,回去徐徐图之吧,毕竟日本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金成柱感激涕零,王德林话里的意思并没有对他表现出失望,看样子今后还会给予自己支持,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儿啦,当下也不停留,就此告辞,连夜返回省城去了,临走时特意和周泰安寒暄几句,表示感谢云云。

周泰安两世为人,别看他年纪最小,可是阅人也是无数,从金成柱眼里分明就看到了一抹淡淡的不快。

操!算个屌?周泰安心里毫不在意,自己能够提出怀疑,就没考虑过谁高兴谁生气,爱谁谁,况且说实话他对朝鲜人并没多大好感,后来侵华日军的队伍里,那些朝鲜籍的仆从军,很多时候更为残暴凶恶,犯下的血债一点不比主子少多少,只不过这一情况,因为更多原因没有刻意宣传,所以鲜为人知。

不过,金成柱的表现让周泰安对他留了心,这个人阴柔决绝,无论做他的朋友还是敌人那都不是啥好事儿,敬而远之即可。

事情解决已是夜色深沉,戴万岭自然不会放周泰安和王德林半夜赶路,让家眷杀了一只老母鸡,蘑菇炖小鸡,又弄了几个凉菜,三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一直到后半夜才算完事,酒喝到高潮,戴万岭死活不让周泰安继续对他和王德林二人使用长者尊称,本着肩膀齐既兄弟的江湖论法,三人称兄道弟,周泰安虽然并不反对,却也没往心里去,他怎么会知道,这二位日后对他的帮助可以说无与伦比。

次日一早,周泰安告辞,领着瘸子春和孙刚会同温柔那一个连的战士,上车回程,途径梅河口时,居然碰到了一场奇异的热闹。

梅河口此时还是个大镇子,周泰安他们行到这里时天已过午,本打算派人进去买点蔬菜肉食起火做饭,却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呼啦啦的从镇子一头儿涌出来,人声鼎沸,夹杂着喊打喊杀的喧嚣。

“怎么个情况?”周泰安看得真切,立刻命令部队注意警戒,难道是镇子里有胡子出没?

前头负责侦查的士兵很快跑回来报告“前面一伙儿东北军被老百姓撵得狼狈逃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百姓撵着军队打?这可真蹊跷,周泰安和温柔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梅河口这里的民风彪悍到如此地步,居然敢吊打军队?

自卫军不再向前,就在原地停下来观望,不多时,被追着的人沥沥拉拉跑过来,见到他们也穿着统一制服,又有车队座驾,虽然没搞懂周泰安他们隶属哪一支兵种,不过毕竟是官军模样,慌不择路的竟直接跑过来寻求庇护。

“哎,哎,兄弟们快帮忙拉着点,这些老百姓疯了,非要弄死我们。”逃兵们跑的汗不流水,领口开了,身上背着的长枪七零八落,却哪还有什么军容军纪一说?

“你们哪个部分的?”周泰安问道。

“我们是航校的。”散兵游勇们回答道。

“航校?”周泰安一愣,回头瞅了瞅温柔,温柔苦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东北军的确拥有自己的飞机,只不过温柔没有脱离奉军前,东北军的航空还没发展成规模,整个吉林,黑龙江两地也没听说有航校一说,至于飞机场那更是半个都没有,纵观东三省,此时也只有一个奉天东塔机场,规模也不算多大,所以他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去拉架,我看看咋回事!”周泰安下令,他对东北军原本没有好感,不过这支所谓的航校部队却让他格外新奇,一群荷枪实弹,武力充沛的大兵,居然被一帮手无寸铁的老农民打得落荒而逃,而他们竟然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动刀动枪的去伤害百姓,这不能不让人费解,难道他们的刀枪都是假的?

后面跑过来的东北军,看到前面的伙伴儿藏到车队后面,而那些身着蓝色制服的队伍也拉开架势准备拉架,自然认为是找到了帮手,也不犹豫,直接全部钻了过来,周泰安略略数了一下,估摸着有二十多人。

“啪!”孙利明掏出枪向天上打了一发子弹。

“停止追击,敢不听劝阻者,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随着孙利明大喊,几十名自卫军士兵横着枪拦在路上,形成一道人墙,强行将百姓和那些东北军隔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