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的眼珠转了一圈后,把目光投向刘梓君腰带上挂着的一串钥匙上面,然后对周泰安说道:“周长官,我们署长的财物一定不会放在这间屋里,办公区域人来人往,他是不放心的,不如去他私宅寻找,我敢打赌一定会有收获的。”

“老白,我一向对你不薄,你他妈的脑袋有病是吧!怎么能如此害我?我操你姥姥的叛徒。”刘梓君听到老白的提议,立马急眼,控制不住情绪的破口大骂,不过他这一出,已经坐实了老白的猜测。

周泰安不理睬刘梓君的气急败坏,对老白说,“既然你有把握,那我就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他家看看,注意,我只要金子,可不许伤害刘署长的家人,或者是损毁家私之类的。”

老白鸡啄米般点头答应,周泰安冲温柔使了个眼色,温柔立刻唤了几名士兵,领着老白出门去了。

“噗通”一声,刘梓君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如丧考妣的对周泰安说道“周泰安,我只不过小小的得罪你一次,你至于如此报复与我吗?我那些金子可是后半辈子全家老小的指望啊!你不能做的太绝了不是。”

周泰安冷哼一声,走过去,伸手扯住刘梓君的衣领,硬生生把他从地板上拽起来,推搡到窗户边,一把扯开遮阳的薄纱窗帘,用手指着外面。

“我说刘大署长,睁开你的眼睛看看。”

刘梓君透过窗户向外观看,只见统税署的院子里,齐刷刷的挺立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目不斜视,英姿飒爽,让人看了有种不敢冒犯之感。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先前对你确实没打算下死手,你和那个金勇后勾搭连环,对我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可是我念在你并没有做出什么人神共愤之事,好歹也算是部门公职人员,所以有心放你一码,这才求你办点小事儿,可你呢?也没拿我周泰安当回事儿啊,看来我先礼后兵的拜访方式失策了,不如直接动粗更干脆。”

刘梓君垂头丧气,心里并不承认周泰安说的是实情,他认为周泰安就是奔着弄他来的,无论自己如何应对,他总会有办法翻脸,从而让自己生不如死,至于他说的兑换,压根刘梓君就不信,一个近乎胡子一样的组织,怎么可能如此诚信,如此讲究?这才是他始终抗拒交出金子的原因。

事到如今,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老白根本发现不了自己藏金子的地方,只有那样,才能逃过倾家荡产的劫难。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很快,温柔领着老白就返回统税署,几个士兵抬着两口沉重的木箱子放在办公室的地中央,随即打开箱盖,一片金光灿烂,满箱子里面都是大小各异的金条,还夹杂着一些金镏子,观音像之类黄金制品。

刘梓君再次一屁股瘫坐在地,面色晦暗沮丧,他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怎么找到的?”周泰安想不到一个统税署长,居然可以贪墨这样多的钱财,他历任多年可见受害者何其多也?

“很简单,老白只是用了一包糖球就拿到了。”温柔笑着说。

刘梓君的私宅是处平房,他太太见到有人带着大兵来找私财,自然不肯说实话,大伙翻箱倒柜也没收获,不过老白却有办法,拿出一包糖球哄他家最小的男童,结果小孩子不会撒谎,乐呵呵的就把手指向了炕洞子,随后大兵们把一个好端端的土炕给拆了个稀巴烂,在里面挖了几锹,就拽出两口小箱子的金子。

“有多少?”

“差不多一百斤,我特意量了一下。”温柔回复周泰安。

“妥活,估计够用了,老刘啊老刘,你可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周泰安露出一副贱兮兮,让刘梓君又恨又怕的表情。

“你也不用哭丧着脸,那些金子本来也是不义之财,你利用职权贪污索贿,要是老张家知道了也不会饶了你吧?我帮你破财免灾,怎么说也算是好事一桩,这样好了,日后只要你本本分分做官,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绝不会有人再敢难为你,从今天开始哥哥我罩着你,怎么样?成交不?”周泰安连唬带拉拢,刘梓君总算是缓过一口气,茫然的看着周泰安,好半天无奈的点点头,他心里有本帐,虽然金子没了,可是公职还在,凭着薪水也不至于让老婆孩子挨饿,形势比人强,他还能有啥办法?

出了统税署,高三扯嬉笑的对周泰安竖起大拇指“兄弟,还是你行,这就弄到了金子,而且咱们带来准备兑换的现钱原封没动,这回赚大发了。”

周泰安苦笑道:“我确实是打算和他兑换的,奈何刘署长不给面子啊!只好如此行事了,他奶奶的,这种行为咋感觉好像砸窑来了呢?”

温柔在一旁劝慰道:“想那么多干嘛?他的钱反正也不是好道儿来的,他取之于民,咱们给他用之于民,也是帮他积德了,这些金子将来是要用在保家卫国的正途上,他也算功德无量了。”

众人大笑而去。

回到营地仔细称重,加上之前兑换来的,共计黄金一百斤,按照黄鱼的算法,那就是一百条大黄鱼,已经足够付那两个老毛子的货款了。

“我说当家的,这么多金子咱们就这么给人啦?太可惜了,不如来个黑吃黑,把那两个老毛子做掉,那不就省下来了?”大山子看到金灿灿一片,心里冒出想法。

“你想啥呢?以为老毛子是傻逼?他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从古到今,你啥时候见过老毛子吃过亏?他们是光占便宜都没够儿的主,这条路行不通,那些物资咱们确实需要,不能旁生枝节。”周泰安没好气的白了山子一眼。

说实话,这么些金子确实价值不菲,几年后的辅仁大学曾购买过恭亲王度的朗润园,这个朗润园曾是和珅的房产,占地四十亩,当时花了一百零八根大黄鱼,折合大洋九万块,所以说,周泰安这些金子还是数目可观的。

事不宜迟,手里有了钱,那就趁热打铁,周泰安亲自带人带车子前往滨江仓储中心联系谢廖沙二人,同时大青咀子那里,王卫国领着工兵们又开始加紧忙活,他们要在几日之内构建出可以储存燃料的地库,就像后世加油站用的那种地下建筑。

甭管是汽油还是柴油,都属于易燃易爆品,如果放在明面上,一旦被有心人惦记上,遭到破坏的后果很严重。而且周泰安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除了大营日常需要,其余的燃料全部储藏在大青咀子,只有那里才是安全可靠的,远离人烟,防卫森严,出现事故的几率相对要小很多。

滨江车站位于松花江东侧,民国初期曾划分吉林管辖,不过张作霖一家独大,姓黑姓吉区别不大,因为地处哈尔滨道外区,实际上早就划入黑龙江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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