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土生土长的黑龙江人,周泰安当然知道三江平原深远的战略意义,那可是一个天然的大粮仓啊!就算以他如今的能力去开垦,哪怕只是开垦出来十分之一,那也不得了,产出来的粮食足以支撑他养活一支庞大的军队,有了军队的保护,相信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将如愿的逃避战争带来的灭顶之灾,最低限度也可以让这种伤害降到最低。
三江,是整个北大荒中的重中之重,为了解决建国后粮食不足的问题,当年的王震将军率领十万专业官兵斗严寒,冒酷暑,看着坚强的意志,硬是手刨脚蹬的将泡泽填平,将树木放倒,把近乎原始状态,年复一年盛产杂草的土地变成良田,这才有了后来闻名于世的三江大粮仓。
种地看似简单,其实却不然,没有一定的农业常识和丰富的经验,无异于闭门造车,土地最公正,你怎么对待它,它就怎么回报你,周泰安已经考虑过了,目前他掌控下区域里的百姓,基本上都是关里移民过来的逃荒者,想动员他们再一次迁移到生不浪子的三江开荒屯垦,几乎不会得到支持,毕竟如今他们都刚刚站稳脚跟,或多或少的置办了一些家业,从头再来一次委实难以让人接受,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想使用任何强迫手段驱使民众来这里安家落户,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俘虏,用交战中抓获的敌人,让这些人来开垦三江平原,无偿的做周泰安的劳动力。
“可是,这些人之所以会落草为寇,几乎每个人都是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之徒,让他们开荒种地?兄弟你也真敢想!”温柔听完周泰安的描述后,提出不同看法。
“况且三江平原地域辽阔,一旦这些胡子被安置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龙入大海,别到时候人都跑没了抓不到,你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周泰安笑眯眯的说道:“这样的问题我当然会想到,不过参谋长你就瞧好吧!对付这样的局面我有高招,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那好,我等着看。”温柔知道周泰安点子多,也就点头附和,心里却在换位置考虑,他把自己当成周泰安,可是思来想去也不得要领,他实在不知道周泰安将会有何高招解决这样不实际的问题,那么大的地盘,人一撒出去转眼就会跑没影儿了,总不会让这些俘虏带着手铐脚镣去下地干活吧?
大队人马拖拖拉拉的行到大青咀子,全部俘虏直接留在这里交给守山队伍看管,周泰安特意交代下去,这些俘虏的胡子们,不要让他们吃饱,伙食也不用弄得太好,总之饿不死就行,随后其余官兵继续前行,一进入海伦地界,就有奉系骑兵在等候,告诉周泰安先不要回自己的大营,马占山有请,让他直接去县城里的军营见面。
军营自然是骑兵的驻地,不过不是驻军国家父子的营盘,他们的驻地在城内,根本容不下马占山带来的那一个师人马,所以在城外临时构建了一个营地,很简陋,不过还有的都有,了望岗楼,排水沟渠,大门口立着鹿柴,周泰安让部下在外面原地休息,他只带着温柔走进去。
马占山办公的地方是个宽敞的帆布行军帐篷,周泰安一进去,一颗心立马就落了地,因为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郭万五,此时正和国祖站在一起,而马占山和国角正坐在一张原木桌前看着地图,见周泰安进来了,两人停止交谈,目光看过来。
敬了个礼后,周泰安笑道:“看来二位长官又让我欠了一个大人情啊!”
“哈哈,我就说这小子是个人精,看到姓郭的小子在,就知道他没事儿了,不错,你的部下是我们爷俩儿出手援助的,不过人情倒是不用欠我们的,因为我们也见了利好了。”国角哈哈笑着说。
“你的事情解决利索了?”马占山摆摆手,让周泰安和温柔坐下说话,有卫兵抬过来一条长长的,四条腿的板凳,两人谢过落座。
“基本上解决了,残余胡匪们正在追捕,相信早晚跑不了。”周泰安道。
“那金家兄弟务必要解决掉,这种人兴风作浪,如果继续活着,还不知道会掀起什么风浪呢。”马占山叹口气“奉天方面我已经打过电报,将金勇先的所作所为告知高层,不过我想小六子目前怕是没心情管这个了,爱咋咋地吧!”
“长官放心,跑不了他卖切糕的,时间早晚而已。”周泰安看出马占山心绪不佳,询问道:“长官看起来心情不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泰安能帮到你不?”
马占山用手点着地图,说:“传来可靠消息,小六子已经与国民政府达成了协议,奉系全面倒向老蒋了,改旗易帜也只是早晚得事儿啦,我只是有点困惑而已,国家统一其实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我就是一时转不过来这个弯,他爹刚死,这偌大的家业就拱手于人,好说不好听啊!”
原来如此,周泰安想了想劝慰道:“这件事确实算好事儿,总比两方开战,打得生灵涂炭要强得多,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咱们反正也左右不了这种进程,索性想开一点,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不忘初心就好,希望长官也别太介意这种变迁,日后时局或许会动荡不已,我们早做准备,到时候也不至于措手不及,换句话来说,对得起老帅,对得起东北父老乡亲,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此生也就足矣。”
马占山眼神豁然明亮起来,周泰安的一席话犹如乌云中的一缕阳光,让他豁然开朗,确实是这样,改变的不过是苍海沧田,只要保持自己的初衷,那就什么都不必放在心里,而他的初衷也不过就是保境安民,只要还在其位,就务必做到最好。
“和你聊天,还是有收获的,确实让我轻松不少,后面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凑近点……”马占山再一次在地图上指点起来,周泰安凑过去,看到他指点的地方居然是黑河,漠河,沿着边境线直到满洲里。
“我接到通知,所有边界驻防军全部厉兵秣马,囤积武器粮草,看样子小六子准备发难了。”马占山忧心忡忡的说道。
周泰安心里一惊,所谓的发难,就是小六子要收回中东铁路所有的事务权,将俄国人全部驱逐出去,而这一举措,将会引发红色帝国的强烈反弹,东北军和苏联红军之间的战斗立即打响。
可是,如果他没记错,这件史称“中东路事件”不是应该发生在一九二九年的吗?如果小六子此时就准备动手,照这样看来,战争将会提前。
看来自己的到来,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历史的脚步,这是好事坏事周泰安也不知道。
“您担心引发中俄战争?”
“不是担心,而是绝对会,老毛子是吃亏的主儿吗?他们从生下来那天就只会占便宜,强取豪夺别人的,自己嘴里的肉怎么可能轻易让给别人?这场仗一定会打起来的,只不过谁都不确定他们会选择哪个地点动手,毕竟两国接壤的地方太广袤了,你知道,整个东北边防其实并不牢靠,这些年高层的目标都针对关里,自己家的后院围墙倒扎得稀松。”
“长官是想让我帮着分析一下?”
“有那个意思,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随便说说,没事儿!”马占山瞧着他。
周泰安在地图上扫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手点在满洲里区域上。
“如果让我选,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老毛子要是干,无疑这里最适合他们动兵。”事实上周泰安根本不用考虑,因为历史中,苏联红军正是由此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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