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或个别厢房里投射了许多目光出来,这些目光或隐晦或直率,或平淡或热烈,但是,王丽雍毫不在意,只是跟着跑堂的引领,神色不动得来到了二楼某间厢房门口。
王丽雍瞄了一眼门上挂着的木牌,上书“芝兰”二字,心道,到了,不知对方到了没。
这时,前头的跑堂回身对王丽雍说道:“客官,请稍等,里头的客人已经到了,小的需得禀报一声,敢问客官名讳?”
王丽容立马答道:“我家小姐姓王,你进去说这个姓,里头的客官就知道了。”
不等跑堂敲门询问,里头听见声音的茉香在主子的示意下,一把打开了房门,先是打发跑堂走,后又连忙对着王丽雍行礼,请她进来。
等到两人进房后,某间厢房灼热的目光才收回,没有注意到后脚也到的张婉怡。
又是那名跑堂迎了上去,仔细确认了几样后,才问道:“世子夫人,老规矩,玉树厢房吗?”
张婉怡噙着浅笑,并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跑堂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前头带路。
等到张婉怡也进了包厢,大堂里开始有了这样的讨论声,“哎呀,我没看错吧,那两人长得还真是相像呢,不仔细瞅,根本就辨认不了。”
“瞅?你试试盯着安平侯世子爷夫人不放看看,我觉得好认的很,一个梳着妇人发髻,一个还未出阁。”
“未出阁也只是暂时的,总归得梳妇人发髻的。就是不知道刚刚那名闺秀是哪家的……”
“长得那么相像,大概也是张氏族人吧,总归不是咱们这些可以高攀的,哈哈哈……”
芝兰房内,关上的门虽然阻挡了那些视线,却挡不住这些人的讨论。
朱凌涵背对着大门,听到王丽雍等人进来的脚步声,没有立刻回身,而是意有所指得讥笑道:“听听,这些所谓伟岸男子还真是肤浅,只是匆匆一面,瞧着你姿色不俗,就惦记上了。他们哪里知道,此刻绫罗钗缳在身的你,曾经也不过是我底下一贱婢而已。”
王丽雍晓得这人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却并不在乎,也不等她招呼,自顾自找了一张软椅坐下,然后才淡淡开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同底下那些伟岸男子一样,也乐意看美人。诗经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多美好的情感呀,咋到了朱姨娘的嘴里,就成了肤浅呢,未免有过于刻薄之嫌哟!”
朱姨娘三个字,差点没让朱凌涵破功了。她背对着大家的五官有过一瞬间的扭曲后,又迅速恢复如常了。转过身后,她近距离打量了王丽雍几眼,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比在朱府时更吸引人了。
以前的王丽雍,美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明媚娇艳;如今的王丽雍,美得像一朵秋日下绽放的白菊,让人想起那首“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很神奇的,疏离沉静,却让人忍不住靠近。
朱凌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差点忘记对面还站着人呢。
一旁的茗香见主子又发呆了,连忙轻咳几声提醒,最近主子经常自言自语,不然就是说着话就发起了呆,她几次提醒让主子该看看大夫,却被她厉声骂了回去,后面她也就不敢再说了。
朱凌涵回过神来,目光再次落到王丽雍那张脸上,恍惚又觉得和某人的脸重合了,她嗤笑道,
“一别数年,你气质倒是大改了,刚刚差点将你认作他人。”
“朱姨娘所言他人,就是您的当家夫人张婉怡吧,连皇上都说我俩有几分相似呢,朱姨娘是不是觉得太过巧合而如芒在背呀?”
王丽雍再次将她的话撅了回去,心道,若是她对丁思齐有半分意思,说不定这似挑拨又似撩拨的话会带来一丝效果,可惜,她心如止水,更不愿掺和进这侯门内宅的争宠戏码里。
“呵呵,巧合也罢,人为也罢,不过就一替身,怎么比得上我这眼前的正主呢。闲话少说,你开条件吧,只要我能做到,只要你肯帮我。”
朱凌涵始终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开足价码,不信王丽雍她不心动。
王丽雍笑了,从低头浅笑,慢慢得,仰头大笑,直把朱凌涵笑得不耐烦,“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话音刚落,王丽雍便止住了笑,站起来气势全开道:“我笑你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我笑你空有野心却只知蝇营狗苟,我笑你一叶障目以己度人不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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