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汪内监笑了笑,提醒道,“我回去禀报皇上后,不日就会召见,为了防止传旨时你们不在,这几天还是在驿馆里好生歇息吧。”

王展丰一听,觉得有理,连忙答应下来,“汪内监说得没错,可不敢让皇上等。”

说完,他们和同行的汪内监和护卫们一一话别,个别还同王展丰交换了地址,让他们一家面圣结束后再联络,可见这番旅途下来,王展丰又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了。

一家人在驿馆安顿妥当后,照旧围坐在桌前“开会”,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咱们就按照汪内监的话,这几天好生在驿馆待着,等面圣后,小容和小雍再给岳小将军家投拜贴,送些土特产啥的,其他的,就是那几个小兄弟家,我和你娘亲买些礼品去拜访下,京城的人情往来也就够了。剩余的时间,想咋逛就咋逛,逛够了咱再回家。”王展丰率先开口道。

其余人对此毫无意见,会议的正经内容就此结束,开始围绕着逛哪些景点、吃哪些美食、买哪些特产去了。

另一边,安平侯府,丁思齐回来后就直直往张婉怡的房间去了,进去后,话也没有多说,只是眼神贪婪得望着她的脸,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张婉怡已经对他这样的举动见怪不怪了,她埋在朱凌涵那边的钉子来报,原来丁思齐在朱府看上了一个丫鬟,因为求而不得,所以念念不忘。碰巧自己长得跟那丫鬟有几分相似,这才有了他这反常的行为。

她知道自己原来是替身之后,之前不理解的点全想通了。她曾疑惑过,满京城那么多合适的闺秀,为何安平侯爷偏生瞧上了她,原来不仅仅是看中她的才名,更多的是看中她这张脸。

察觉这点后,她对安平侯以及丁思齐都多了一丝反感,一个是想尽法子控制儿子的爹,一个是懦弱到只敢找她这个替身解相思之苦的被控制的儿子,若不是自己无心于这些所谓的夫妻情爱,恐怕她也难免意难平,成为深闺怨妇一个吧。

只是,今天丁思齐的眼神太热烈了,让她没办法全然忽视,最终,她放下了看没几页的书,叹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了?”

丁思齐也没打算瞒着,说道:“她进京了,我看见她了。”

这句话,成功得让张婉怡合上了书本,扭头望向丁思齐,“我听说她不过是一介农女,家境贫寒到卖身当丫鬟,最后才设法消了奴籍的,怎么有这个能力进京呢?”

“她回去后,家里开始搞其他营生,如今算是小有资产了。至于进京,去年匈奴犯边,她还有她爹爹妹妹都参战了,救了许多人,皇上对她家很感兴趣,所以召进京问话。”

“哦?这倒是稀奇……”张婉怡忍不住挑挑眉,她对王丽雍起了好奇心了。

不待她多问,丁思齐来了谈兴,自发开始讲述王丽雍在这场战事中的表现,他曾经找岳云飞打听过,两家算是交好,所以对于一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岳云飞没有瞒着他,所以他也知道了王丽雍在其中发挥的具体作用。

张婉怡听得入了迷,对王丽雍的印象从丁思齐的爱而不得对象,慢慢得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形象,她突然很羡慕这个叫王丽雍的女子,至少,她还能自由得打战,而她自己,若没有意外,这辈子大多只能在这深宅侯府度过余生了。

好不容易淡下来的心,竟然因为这个从未见过的人,而开始有了不应该有的悸动,她忍不住捂住有些发烫的胸口,心道,突然很想见见这个人。

而同样内心悸动的,还有饮翠院中的朱凌涵。

此时的饮翠院,在男主人整整半年未曾踏足后,已经成了众奴仆公认的活死人墓了。好在,张婉怡是不屑于落井下石的人,依旧让人好吃好喝待着,从不让底下奴仆欺压这边,所以,朱凌涵的日子还算好过。

但是,生活是好过,心却难过。她被丁思齐揭破失身于他的真相后,病急乱投医,让她娘亲想办法将王丽雍搞到京城来,谁知道,却换来了她哥哥的一封训斥信,因为这一点希望的破灭,她终于扛不住了,颓丧了许久。

直到前阵子辗转打听到王丽雍一家要进京,她才振作起来,决定想法子见上王丽雍一面,设法让她成为丁思齐的人,以解除自己在丁思齐面前的罪过。这阵子,她一直派着自己人盯着城门那边,总算在这一天,收到了消息,王丽雍进京城了,如今在驿馆待着。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就想杀到驿馆那边。就在双脚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理智得停住了,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这么莽莽撞撞,娘那边已经吃了钉子了,我得想想,我得想想……”

说完,她又重重坐回椅子上,时而托腮,时而用手指敲击桌面,试图通过改变动作来切换脑海中的思路,良久,她站起身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冲着虚空喊道:“嗯,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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