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水原这两日十分热闹,梧国驻军热火朝天的在沿岸修建哨台,每日练兵,附近村子的人原本还颇有微词,以为安梧两国又要打仗,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说起成王的故事,纷纷好奇,时不时会有村民路过军营张望。

“报!王爷!安国大军还有一里到达梧溪河边!”哨台老远就看到了那乌泱泱的一群人,立刻派人来军营禀报。

此刻成王正在主帐中铺着舆图,指导杨盈用兵之道。闻言眼眸一抬,看向如今已经长高的小姑娘,“阿盈,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去将安国领将和一万两黄金客客气气的请到平水原做客。”

“行,成王叔,但是你得把栖梧卫借我。”杨盈没有露怯,甚至嘴角带笑。如今风水轮流转,拿捏住命脉的是梧国。

“钱昭,率六百栖梧卫,跟着阿盈前去。”成王欣慰点头,若安乐能一直在他们跟前长大,大约也应该像杨盈这般乖巧可爱。

梧溪河岸两边,河面开阔,只有一座仅余两匹马儿并驾齐驱的十二孔石桥,若是大军想要过河,更快的方式是坐船。

初月一身骑装带盔甲,与沙东部申屠君并驾齐驱立于岸边,见到对岸的梧国大军,二人脸上皆是冷色。

元禄递给杨盈一个类似大喇叭的木制品,杨盈举着放在嘴边,大声朝河对岸喊到:“二位这样子,不像是来赎人的,倒像是来抢人的。”

他们本打算渡河偷袭梧国军营,不曾想人家直接在岸边等着。

“申屠将军可有良策?”初月眉间皱着,看着对面那飘扬的栖梧卫旗帜,心中满是烦忧。

“并无,拿钱赎人吧!”申屠君摇头,今日这赎金他们不给也得给了,梧国早就做了防备。

“礼成公主!我要见我阿爹!”初月高声说道,她必须确保父亲的安危。

“县主到了平水原,自然能见到,你放心,初国公与成王叔是老相识了,成王叔待他可客气了。”杨盈面色不变,笑盈盈的回道。

初国公毕竟是一国国公,加上年纪大了,自然客客气气被“请”去做客。至于那个申屠赤嘛,被关山月下了软筋散,钱昭揍了他一顿,到平水原又被杨盈奚落一番。你以为这就完了?钟青松从安国回来,没找到申屠烈的尸骨,只有一个衣冠冢。成王叔听说这申屠赤是申屠烈之子,又吩咐钟青松他们好好“招待”这位申屠将军。

最后申屠君与初月带着五十将士拉着黄金去了平水原将人赎了回来,成王还十分好心的将断臂的元卫和蒋丞众人也一并打包了送给他们。

等过了梧溪河,初月与初国公同乘一辆马车,马车内初月满脸愤色,正跟她阿爹表达对长庆侯的不满。“阿爹,若不是姑姑从中斡旋,李同光连两千两黄金都不想出。”

“阿月,这次是阿爹大意了,将来你与他成亲,要收敛脾气。”初国公除了情绪不好之外,没有受伤,他揉了揉眉心,李同光此子心机深沉,如今沙西部完全被绑在了他这条船上,不高兴也只有忍着。

“阿爹!我不想和他成亲!”若是没有动情,她与李同光也能相敬如宾,到如今,知道那人心中装着任辛,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阿月!你身为沙西部县主,要为整个沙西部考虑!高门贵女,情爱是奢侈的东西!”初翼低声怒斥,若初月不嫁李同光,他们之前舍出的东西,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现在只有李同光愿不愿意娶阿月的份儿,由不得阿月拒绝。

“我……”想到当年一通圣旨哭着入了宫的姑姑,初月不甘心的闭了嘴。

安国都城,青年端坐在勤政殿内,面无表情的看着桌案上的折子。

“王爷,太后娘娘来了。”候在门外的内监刚进来通传一声,初云身着太后规制的服饰,翩翩自殿外走来。

李同光抬眼看到那人,眉间马上皱了起来,“上次我就警告过你,未经传诏,不得入内。”

青年冷冽的眼神扫过,殿内的女子脚步一顿,有眼色的内监们连忙退了出去,不过片刻,勤政殿内只剩他二人。

“同光,你好狠的心哪……”初云脸上神色怅然,李同光待她的心思,她早已知晓,却还是放不下。

“若你不能照顾好三皇子,可以去永安寺礼佛。”如今三皇子尚在襁褓,需要照顾,沙东部他还没握在手中,沙西部必须牢牢套住,初云这个太后,必须活着,初月他也必须娶。

“王爷!西南边境急报!褚国在边境陈兵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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