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狗想起来了,这个王亮晨因为超生躲避计划生育,一直在天都市门儿沟郊区一带晃悠,刚开始两口子捡破烂,因为手脚不干净,总在小区偷人家的衣服鞋子,被派出所拘留一次。后来金盆洗手改行修自行车,他嫌挣钱慢挣钱少,和几个专偷自行车的小偷团伙联系上了,私下收购小偷偷来的黑车。那个团伙被人告发,交代出了王亮晨的问题,被判了刑蹲半年牢狱出来。出狱后实在找不到谋生的手段,看到张四狗砂石厂招工,便找到张四狗要来砂石厂上班。张四狗正缺人手,也就同意了。王亮晨这家伙人穷志不短,别的打工老实听话,就是张四狗骂几句伸伸脖子咽进肚里,唯独这个王亮晨脾气死憋,和他开个玩笑就能生气变脸。不过,这小子也是真能干,不惜力,人又老实,一个人顶好几个人。
“你怎么落魄到要饭的地步,比我还惨?”张四狗惊讶的问。
“还不是你老婆闹的。你进了监狱,她当老板,吃喝嫖赌啥都干,我们的工资几个月不给不说,还让我们凑钱投资,要不然以前的工资一分不给。我找亲戚朋友借钱凑不够,跑回老家把院子地房子都卖了才凑够,没想到被你老婆一下赔进去了。为了躲债,我和老婆只能四处讨饭。这几天下雪,我老婆找了个人家当保姆,算是能吃饱饭,冻不着。我知道你不在家,每天晚上跑到这里避寒睡觉。”
张四狗苦笑道:“你小子也够倒霉的,我老婆干那点坏事儿你都有份,她吃喝玩乐你沾不上光。对了,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一天一夜没吃饭了,饿的前心贴后背,一点受不了。”
王亮晨从麦秸窝里摸了半天。从里面摸出一个塑料袋,他慢慢解开,掏出一个玉米面馒头:“四狗哥,这是我看家的饭,给你吃了,明天早上我去村里要去。”
张四狗也不管那么多了,接过来就咬了一口。就这一口,差点要他呕吐哕出来。馒头已经发馊,掰一块里面的白丝像煮熟的藕一样。关键是馒头在麦秸窝里放着,有一股脑油味儿,和王亮晨身上的味道几乎一样。这个馒头被他抱在怀里睡觉好几天了,没舍得吃,就是看到下的雪太大,馒头做备用粮,没有办法出门上街凑合一天饿不死。
“你这玩意儿也叫饭,还不如牢饭好。”张四狗捏着鼻子硬是咽进肚里一口,没办法,肚子饿了,只要能填饱肚子,脏不脏的无所谓了。
“得想办法弄点吃的,填饱肚子,要不然,明天早上我们就饿死在这里。”张四狗说。
王亮晨一听急忙摇头:“四狗哥,俺可不敢偷人家的东西了,已经坐了两次牢房,回老家都没脸进村了,要是再坐一次牢房,俺进祖坟的资格都被取消了,只能当游魂野鬼,俺儿子俺孙子也进不去祖坟,这比枪毙俺都丢人现眼。俺宁愿讨饭也不去干这事儿,要去你去。”
张四狗笑道:“坐牢也比饿死强。看你那老鼠胆,成不了大气候。你等着,我去偷一只鸡,你退毛杀鸡烤着吃。”
王亮晨点头应诺:“这中,只要不让我去偷,剩下的活儿我都干了,你情等着吃正宗的叫花鸡了。”
张四狗想着去偷谁家的鸡比较合适。叔叔大爷家现在不能偷,还等着明天找他们吃饭借钱接粮食,要偷只能偷单门独户的人家,明知道鸡屎张四狗偷的,拿他也没有办法,至多指桑骂槐的骂几句,这无关大局。
张四狗决定去秦桦家偷鸡。秦桦家的鸡窝离堂屋较远,在西厢房一侧,和牛羊圈最近。更为关键的是,秦桦家不养狗,人进出方便。
张四狗决定了,就偷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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