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铺地,岩浆轰鸣。

天摇地动不知何时停歇,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四目相对,空气沉默到可怕。

夏晡吞了口唾沫,他脑袋上顶着的手十分温热,烫到少年冰凉的皮肉,不禁打着哆嗦。

坐在岩浆瀑布后的男人似乎在打量着少年,那双冷漠审视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是残虐的、暴戾的,宛若高高在上的君主。

他的动作在保护夏晡不受伤害,可眼神漠然到可怕,仿佛在看一只渺小脆弱的蝼蚁,而不是一个人类。

让人心悸的熟悉感褪去,男人身上传来的威压让少年躬起了脊背,夏晡脸色发白,一动不敢动。

吞噬也有点紧张,它提着心瞥了一眼赫蛊,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让它心里哇凉哇凉。

妈的……没有记忆的赫蛊,这么让人惊悚?

吞噬压低声音,悄然提醒:“……讨好他,死不了。”

夏晡喉结滚动:“我感觉动一下,他会捏爆我的头。”

吞噬:“……”巧了,我也这么感觉。

在诡异的沉默里,少年眨了眨眼,缓缓握住了男人的手腕,他放低了姿态,卑微的垂下头颅,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脖颈,放轻声音:

“大人,我愿献祭灵魂,奉您为主。”

被少年握住的手腕动了一瞬,转而抽了出来,指尖调弄的勾起夏晡的下巴,强迫少年抬头直视着自己。

赫蛊黑洞的眼睛上下凝量了他一番,艳丽如血的唇忽而扬起,他掐住夏晡的脖子,把人拖进了岩浆瀑布。

刹那间,夏晡跌进了他的怀里。

赫蛊的长发垂直少年的脸侧,呼吸间炙热余烬。

他容貌秾丽张扬,皮肤病态的苍白,浓密的墨发无风自动,一袭如血红衣,这魔修单坐于地便是无尽的张狂肆意,

怀抱温暖宽厚,触感坚实有力,夏晡身体僵硬的趴在红衣魔修的怀里,大气不敢喘。

他的脸蹭到了红衣布料,随后僵直的脊背被人揽住,红衣魔修抱着他的身体,跟搂宠物似的拍着他的背,让少年放松。

夏晡有个预感。

他要是得罪了这个人,下场还不如死在岩浆里。

他不停眨着眼睛,眼睛逐渐湿润,把身体瘫软进赫蛊的怀里,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乖顺道:

“大人。”

很乖巧,很听话。

是个极好的人形宠物。

本想捏死他的红衣魔修定定看了夏晡半晌。

那双濡慕依恋的眼睛巴巴的看着他,里面满是祈求讨好,那么漂亮,那么瘦弱,身上全是伤疤,像只被虐待过的小奶猫。

……真可怜。

沸腾的暴虐和杀意褪去了一点,赫蛊被魔气侵蚀的脑子找回了点理智,猩红杀意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他松开了掐着夏晡脖颈的手。

吞噬见状连忙提醒:“他不想杀你,这可是长期饭票,金大腿怎么抱要你自己发挥。”

“小心点儿,别被他捏死了!”

夏晡默默攥紧了赫蛊的衣角:

“嗯。”

.

青山宗。

“噗嗤”一声轻响,鲜血四溅,尸体软绵绵倒地。

宗派尸横遍野,竟无一人存活。

天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电闪雷鸣,似乎天道也在愤怒这场无尽的屠杀,尖锐嘶鸣着想灭杀这对罪魁祸首。

残肢铺地,稠血凝固,雕花座椅上,青年随性地坐在宗派广场中央。

他眉眼弯弯,清俊温文,笑看着被灭门的青山宗,他们狰狞恐怖的头颅堆积如山,怨毒地恨瞪着青年。

“又灭一修仙宗派。”青年抬起浅淡的眸,语气温和,“七郎,我们二人快成仙界的公敌了。”

“各大仙界宗派聚在一起,设法围剿新出的两大魔头,魔界的魔修们倒是紧锣密鼓,说让我们回去抢夺魔尊之位,尊我为王。”

不远处,谢君枫抖落剑身上的血,闻言莞尔一笑:“卿卿想如何?”

苏卿浅笑:“我向来不喜顺应人心,没意思。”

说罢,见谢君枫纵容的看着他,苏卿往椅背上一靠,轻飘飘道:

“……改天去魔界跑一趟,也屠两个。”

也不厚此薄彼,修仙界屠两个,魔界也屠两个,这样就是他和七郎便是全修真界公敌,何苦分个仙魔?

谢君枫被卿卿逗笑了,他走过去扶苏卿下椅,避着不让他脚底沾血,笑道:

“好主意,自上任魔尊被封苦哀崖,魔尊位就没个定性,今日坐这人明日坐那人,九大魔君轮番交替,至今选不出个真正的君王。”

“卿卿想去屠杀魔界宗派,那对魔尊位可有兴趣?”

苏卿身体发软,靠在谢君枫的怀里,蹭了蹭他的颈窝,懒声道:“不想,仙魔公敌更刺激些。”

顿了顿,他又道:“七郎,想去魔界玩吗?”

谢君枫不会拒绝他,欣然应允:“听卿卿的。”

苏卿一锤定音:“那便去!”

避免青山宗出现遗漏,谢君枫揽着苏卿的腰肢在这片被灭门的宗派中闲逛了起来,遇到没死的再补一剑,顺便翻出些藏的较深的,一剑封喉。

他动作翩翩优雅,浅笑起来的样子如陌上如玉的富家公子,温润如玉,俊秀雅致。

偏偏下手的动作狠辣果断,一袭白衣溅上血红梅花,举剑倒映的寒光衬得眼神温柔似水,那张俊美精致的脸,成为青山宗眼里索命的恶鬼!

堪堪杀完,谢君枫收回长剑,准备带着苏卿前往魔界。

刚出山门,二人动作统一顿住,看向苦哀崖的方向,那里魔气冲天,亡魂哀嚎,想必是出了事。

苏卿若有所思:“有东西快出来了。”

谢君枫接话:“这冲天魔气,非一般魔修所有,是被封印三百年的前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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