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群:)
(小群:)
清晨,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夏晡站在泥泞土腥的门口,往远方看了几眼,没看到昨夜那二人的身影。
背后房内空荡,床铺被人整理过,桌上放着一碟雪白松软的肉包子。
夏晡坐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拿起包子就开始啃,他吃的嘴里冒油,一个包子啃完就把剩下的放进储物柜里,拿起铲子准备去苦哀崖挖地瓜土豆。
“那两人就这么走了?还留了包子?”吞噬问。
夏晡叼着点心,漫不经心:“嗯。”
吞噬:“忘了这茬,以后别提起,就当没见过他们。”
夏晡:“随便。”
这事儿决定的好,可是上天不饶人。
埋在泥土里的地瓜不过几天又长出了一茬,也不清楚什么原因,苦哀崖附近的植株长得旺盛,几天就是一轮,这也是夏晡撑到现在没饿死的原因。
夏晡正趴在地上一点点的刨土,把地瓜铲出来,眼前落下几道黑影,以及居高临下的傲慢声音:
“喂,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夏晡手一顿,慢吞吞抬头,面前站着几个身着蓝纹长袍的修仙派弟子,神色倨傲,五官端正,就是鼻孔朝天的姿态忒讨人厌。
他们手里拿着一个类似通缉令的画像,上面画着两个面目俊美的男人,活灵活现的。
正是夏晡昨天收留的那对情侣。
见这地里刨食的乞丐长着一副俊俏漂亮的容貌,几个修仙派弟子眼底闪过惊艳,领头的定力还算强,见夏晡闷不做声的,皱眉喝声:
“问你话呢,见过没有?!这两人可是臭名昭着的屠宗恶人,你要是敢包庇……”
领头人威胁地眯起眼睛:“有你好果子吃!”
夏晡舔了舔唇,笑了:“见过,有奖赏吗?”
领头人没想到这卑贱的凡人还挺重利,有种被要挟的不悦,唾弃的呸了一声,厌恶道:“赶紧说,好处少不了你。”
夏晡伸手:“钱。”
弟子们脸色一沉,有狗腿的上前踹了他一脚:“你这眼瞎的乞丐……”
夏晡被踹的狼狈倒地,无视被踹的一脚,依旧笑眯眯的,语气不变:
“给我钱,乞丐烂命一条,管你们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掏出了钱袋扔在了地上,由不解气的上前踹了他几脚。
他们身负灵气脚力重,把少年踢的脸色发白,痛呼的捂住肚子,唇边溢出血丝,张嘴便是咳血。
没管剧痛的身体,少年喘着粗气,在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里,把地上沾染淤泥的钱袋捂进怀里掂量了两下。
发觉钱袋子挺重,夏晡笑容灿烂,他手指向苦哀崖,语气变得谄媚:
“……他们去了苦哀崖,说什么解开封印,魔修之类的,我就是个凡人,给他们领路就完事儿,哪能想到那是通缉犯?长得人模狗样的,还以为修仙界的仙人。”
立马有人唾弃:
“放屁!两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屠戮了三个宗派,称什么狗屁仙人?!”
夏晡语气不变:“所以,认错了嘛。”
几人看着阴翳森然、深不见底的苦哀崖,忍不住皱起眉头,脸上闪过犹豫。
把一块重石扔了进去,甚至连声响都没听见,足以可见这崖有多险峻恐怖,陡峭深壑。
那口黑黝黝的崖底,仿佛择人而噬的兽口,让人望而生畏,连后退几步才止住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
见他们怯步,夏晡眨了眨眼,问:“你们怕了?”
话音落,以为被个凡人看不起,弟子们斥骂:“你说谁怕了?”
夏晡问:“不怕,光看不下有什么用?”
领头长老见他身形嶙峋见骨,苍白细长的指尖抓着钱袋子,脸上的笑容耀眼到让人不适,心里陡生疑惑。
……苦哀崖,可是传说中封禁大魔修的恐怖之地。
修行低微的修仙者都极易被魔气侵蚀,这凡人怎么安然无恙来这里刨食种菜?
那二人来苦哀崖,恐怕就为了崖下的魔修,时间越长拖的后果越严重,来不及细想了。
长老冷着脸,抓起少年瘦弱可怜的身体,往前一推:“带路!”
夏晡抿着唇笑,知道这些人想让他打头阵送命,没有丝毫慌乱,走向了某个方向:
“……这里走,下崖轻松点儿。”
少年步履蹒跚,即便是“轻松”的缓路,也跟垂直往下差不多了,他抓着崖上镶嵌的铁钩,脚掌踩着窸窣的石头,磕绊碰撞的一点点往下爬。
修仙者身轻如燕,自然不会像他那样攀在崖壁上一点点走,只冷眼看着少年攀附在险象环生的苦哀崖上,咬着出血的唇,身体撞出片片青紫,寸步难行。
“我走的太慢了。”夏晡喘了口气,对这些人伸出手,“……能搭把手吗?”
长老用警惕冷漠的眼神盯着他,冷冰冰道“自己走!”
夏晡收回手,坦然道:“好吧。”
说罢,他脚步不稳,蓦得松手摔下了崖,身形坠落进黝黑的崖底。
有人脸色微变,下意识要去把人抓回来。
“回来。”长老寒声阻止,喜怒不形于色,“一个凡人,死就死了。我们在这里等着,确定安全再下。”
无人再动。
等了大半个时辰,半点动静也无,长老这才安排人下崖,去检查崖底的动静。
回馈出来的消息,是崖下安全到不可思议。
长老思忖了半晌,这才道:“下崖!”
荒芜,黑土。
苦哀崖只有阴霾的天空,一望无际的黑土地,一行人到了崖底,都不敢相信居然这么顺利。
他们背靠背,警戒地一步步往远处挪步。
崖中央,一处洞穴内,脸色苍白的夏晡藏身此处,他趴在洞边看下面那些人作死的行为,脸上突然闪过促狭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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