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夜,寂寥的可怕。
血月高悬,红光染污浊,宫殿矗立,引万魔朝服。
苏雅胳膊肘撑在窗口,看着深渊的荒凉枯无,眼神悠静无波,宛如山中冽惬的清泉。
一杯清酒从旁边伸了过来,递到苏雅的面前,耳畔的声音低沉温和:“喝点,他们快出来了。”
苏雅偏头看向身旁,对上叶裴完美精致的俊美脸蛋,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让她心下一呻,忍不住道:
“这么多年不见,怎么就不见你变丑?”
叶裴哑然失笑:“时间一定会让人变丑吗?你也更有女性魅力了,漂亮的移不开眼。”
“比我老公嘴甜多了。”
苏雅接过他手中的清酒,浅酌一口,语气柔和:“那傻子只会说老婆最美,宇宙无敌第一美之类的敷衍话,然后背地里研发一大堆驻颜丹,美颜药,返龄丸什么的哄我高兴。”
“是吗?”叶裴扬唇浅笑,无奈开口,“没有我做实验体,他估计吃了不少药。”
苏雅:“别提了,他现在皮肤比我还好,拎出去跟拎小娘炮似的。”
叶裴笑出了声,低哑柔和的笑声让人耳尖发酥,流水般缓缓流淌。
苏雅手指紧了紧酒杯,有点犹豫不决,见叶裴眉目舒缓,弯起的弧度惹人亲近,她壮起胆子:
“时空局三百年一度的盛会要开了,世界意识,天道之子,高阶神明集聚一堂,系统和任务者也都会参加。”
她举起酒杯,晃着杯中的液体:“你要参加吗?带着叶隽一起。”
叶裴的笑容敛去,他无波无澜,语气平淡:“我就不……”
“你养大的那群孩子每天哭着喊着求你回来。”苏雅温声打断他的话,“羌妩说,你要是不来她倒立吃屎,直播给所有人看,让你丢人。”
叶裴:“……”
苏雅:“巫青丘说,你要不来,他光着身子玩裸体走秀,还要跳钢管舞。”
叶裴:“……”
苏雅:“千叶说她最近学会了做饭,要免费给时空局盛会当厨子,你也知道她是学蛊毒的,身体自带毒性和蠕虫……”
叶裴:“……”
苏雅默然:“还有一些,我不太想说,太炸裂了,你养出来的孩子都有点熊。”
叶裴冷漠:“我也不想听。”
苏雅笑了笑,语气轻飘飘:“如果林玲说,她很想你呢?”
叶裴沉默了很久,才点头道:“我会去的。”
苏雅尾音上扬,藏着一丝的愉悦:“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果然还是搬出系统好使。”
叶裴举起手中的酒杯,和苏雅碰了碰,清脆的声音悦耳,仿佛碎掉了一切陈年旧事,包括隔阂和芥蒂。
苏雅喝了一口酒,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精致的眉眼温柔含笑,眼睛明亮柔软:
“你当年对那群追求者刻薄到让人心寒,口口声声亲一下都嫌弃,是怎么和叶隽搞到一起的?”
叶裴好笑道:“我和他一起眼瞎,就搞上了。”
苏雅咳嗽两声,压低声音说:“上床呢?叶裴,我以为你找到对象了也是柏拉图,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
叶裴紧了紧手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叹息一声,扶额道:“别这么直白……已经不是了。”
大概是老公太不着调,被玷污了千八百年,出了名温雅贤淑的苏雅居然情不自禁吹了个口哨。
她语气逐渐八卦,藏着一丝兴奋:“跟我一个结婚近千年的妇女说话,有什么好羞的。”
“你和他第一次做那档子事儿,是怎么克服心里膈应的?你不是说恶心吗?”
叶裴掩饰似的举手喝酒,当没听见。
苏雅催促道:“快说,当我是朋友就别隐瞒!都把我逼成八婆了。”
被八卦妇女催的受不了,叶裴连忙求饶,红唇吞吐:“知道了,我说。”
他站在寂静的窗前,外界阴黑的沙砾狂风,耳边的兽吼魔叫不寒而栗。
叶裴思索了片刻,指尖摩挲着玻璃杯壁,冰凉的触感把他带到从不轻易想起的往昔。
“我和他的第一次,是在第47次时间线。”
那时候的善辩者和魔鬼历经四十七次纠缠,已经杀上头了,你断我一条胳膊,我割你一条舌,碰在一起鲜血淋漓,血肉飞溅。
“第四十七次,意外发生了。”
《地狱眼》发现了这两个在自己体内搅风搅雨的虫子,还在逐步吸食自己的能量,心下大惊,连忙用虚幻的美丽梦境迷惑了两个人,把叶裴和叶隽共同拉入无上之巅,倾尽所有去诱惑这两个人堕落。
金钱,美色,权利,美酒……
奈何善辩者和魔鬼内心清明的可怕,对这些身外之物半点欲望也没有,唯一的一丁点欲望,就是想要干死对方的杀意。
大概是《地狱眼》没办法了,破罐子破摔,眼看着自己被这两个恶魔吸食的干瘪瘪,内心委屈爆发,直接疯批黑化。
它仗着世界是自己的,趁人之危下了剧烈媚药灌了进去,连空气都散荡着淫雾,秉着我杀不了你我也要恶心你的态度,逼着让神志不清的两人滚了床单。
也确实被恶心到了,叶裴清醒之后,吐得胆汁都呕出来了,恨不能把肠子都翻出来洗一遍。
听完前因后果的苏雅难掩复杂:“一个问题,谁睡了谁?”
叶裴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苏雅秒懂:“他睡了你。”
“……闭嘴。”
苏雅忍着上扬的嘴角,用纱袖掩住口鼻,支支吾吾道:
“那个,原来你在下面,你爽到了吗?要不我给你买点消肿药,让旻席做一些这方面的药膏也行……”
叶裴脸色一沉:“我看你是欠一个烧嘴的火把,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不用了,但你真的不需要药膏吗?”
“……我在上面。”
“我信你。”
旻席刚踏上顶层的赏景台,就看到自家媳妇儿和好友相视以对,气氛极其尴尬。
两人之间凝固的空气让人呼吸不畅。
旻席眼珠滴溜溜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看不出个所以然,满头雾水:“怎么,你们吵架了吗。”
叶裴见他上来,脸色好看了许多,走过去把酒杯塞给他:“叶隽怎么样了?”
“回去睡着了。”旻席摸摸鼻子,想起快疼晕的叶隽,有点心虚,“我给他抹了好东西,没留一点疤。”
叶裴点头,绕过他想下楼去看看叶隽,
刚踏出一步,旻席突然在背后叫住他:“叶裴!”
青年转头看去,见旻席背对着血月,神色藏着一丝不安,一贯吊儿郎当的人手足无措,他眼中闪丝疑惑,温水碎冰般很快消融:
“怎么了?”
“那个,叶隽他……”
旻席捻了捻手指,吞吞吐吐。
许久之后,他扯出一如既往的笑容,看起来贱不着调的:“他这段时间要吃好喝好睡好,术后的病人元气大伤,不能操心,不能生气,你得好好养着。”
旻席又着重强调了一句:“照顾好啊,别让他有半点不高兴!”
叶裴忽然沉默了。
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盯在旻席的脸上,眼底冷酷的探究仿佛要刺穿旻席这层皮囊。
旻席心里咯噔乱跳,他额上都快冒汗了,正想开口解释两句,就见叶裴莞尔一笑,眸底的探究收了回去,斯文柔和:
“好,我会照顾好他的。”
旻席讪笑一声:“靠谱,有你我放心!”
看着叶裴消匿在楼梯口的背影,旻席轻呼出口气,脸上的慌乱逐渐变成看好戏的神采。
他转头看向窗口身着长裙的女人,笑道:“苏苏,今晚我们留这儿过夜,且看场痛骂落水狗的好戏。”
苏雅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刚刚撒谎做什么,紧张成这样,我记得你演技没那么差。”
旻席眨巴着眼睛,答非所问:“这个世界没我不行,都说我傻,我看你们都没我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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