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天边升起一朵焰火,在夜空中闪了几闪,倏忽不见。出现得如此突然,消失得又这般仓促。

孙燚猛然站起身来,他的脸上露出几分神采,眼中似有火苗跳跃:“来了!来的真快。现在最多五更天而已。”

:“刘岐山,打起精神来,战斗现在才开始,老子送一个北邙王给你!”

刘岐山:“明白,大帅!”

元古花一头一脸的血,星星点点的浓稠的白色液体糊在他的身上,这短短的一阵狂攻乱杀,手里的弯刀都砍断了两把,杀红眼的他,不记得已经劈烂了几架盾牌,杀死了多少敌人。

在他的带领下,北邙士兵爆发出最疯狂的野性,前仆后继奋不顾身的向前扑杀。

元古花的这一波反扑,如烈火焚城,那气势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北邙士兵在他的带领下,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地朝着大夏的防线冲击而来。

战场上的惨烈在兵马道上徐徐展开,战场从兵马道下部已经推至兵马道中上部,北邙士兵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大量的鲜血和性命,只是在这如绞肉机般的战场上,死亡的气息已经弥漫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被战争的狂热所支配,已经没有人在乎这些惨烈的代价。

北邙人眼中只有前方的目标,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执着,每一次冲锋,他们都带着必死的决心,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大夏的防线。

大夏的盾阵,已经被发狂的北邙人击溃了两次,没有人逃跑,失去盾阵保护的枪兵刀兵同样血勇,誓死不退,等到北邙人好不容易杀光了眼前最后一人,又一个全新的盾阵横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用性命交换。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刻,双方都是勇者!

双方的死伤都不计其数,在这残酷的绞杀中,生命如蝼蚁般脆弱。兵马道一侧的石壁,在战火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那是无数次鲜血飞溅后留下的痕迹,兵马道下的坡下,堆满了被丢下去的尸首,那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尸体相互堆叠,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血腥的小山。

鲜血从这些尸山上哗哗流淌而下,那声音在这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竟如同雨水滴落房檐的连珠声,只是这 “雨水” 是温热的、粘稠的,带着腥臊的死亡气息。

乱战之中,高胜宪竟也站在防守阵列中。手持一柄长枪,枪杆握手处缠着麻绳,血战多时,长枪上的红缨早就消失不见,麻绳也被血水浸泡成黑色。鲜明的战甲更被血水模糊了颜色。

奋力挺枪,枪尖在对面一个北邙士兵心口一触即收,像是毫不费力,那北邙士兵高举弯刀杀气腾腾,眼中的狂热还未褪去,却因这致命一击,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颓然扑倒。

遥远似乎传来隐隐约约的号角声,高胜宪愣了一下,侧耳去听,周围的喊杀声嘈杂无比,几乎要将那若有似无的号角声淹没。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警觉,手中的长枪依然紧握,枪尖上的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流下,滴落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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