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听着她的嘲讽,从头到尾都很淡定,指尖轻轻敲了敲她面前的桌板,语气轻飘飘:“确实很多案件因为证据不足,最终让凶手没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或者逍遥法外。这点我不会去否认,同时我也不会去置喙这个社会的司法与各种理念,因为我确实不懂。”

“但是单从个人主观臆测谁是凶手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乱了套,结果肯定会比现在法律所维系的社会更糟糕。”

元酒将平板放在她面前:“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朋友是谁杀的吗?”

“不如让我来验证一下,他的父母是不是凶手。”

“在平板里输入你朋友父母的名字,让我看看他父母的面相,如何?”

柯橙橙盯着面前的平板,还有简易的搜索页面,内心天人交战。

元酒等着她决定。

柯橙橙捏着指尖,元酒轻轻挥了挥手,解开了她身上的定身术。

在犹豫了几分钟后,柯橙橙最终还是败给了心中的执念。

元酒能从她面相中看到的并不多。

十三岁,是她人生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剩下的则是之前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随手翻看的江括留在桌上的相关资料,那是柯橙橙自失踪后唯一一次出现在警方系统中的记录。

不过资料中的女孩儿不叫柯橙橙,而是叫做罗幸雪。

在一个村子生活了两年,被一个毁容的男人收养。

之后卷入了一桩独臂少年溺亡案。

被死者父母一口咬定为凶手,之后经过警方的调查,排除了罗幸雪的嫌疑,因为死者溺亡的时候,她正在外面卖垃圾,被附近道路的监控拍到了身影,所以很快就被警方排除了嫌疑。

元酒想通过那些资料了解罗幸雪当时的监护人,但发现关于这个监护人的相关记录很少,因为毁容的缘故,没有任何的照片记录,只有从派出所领走罗幸雪时的一个签名。

——赵昌英。

元酒拿着手机给江括发了消息,让他尽快去查一下罗幸雪的养父。

她感觉,这个没什么记录的人,应该很重要。

江括收到短信后,就立刻通知了负责技术方面的勾伦,让他去和当时负责那个独臂少年溺亡案的警察沟通。

不过负责当时案件的老警察,现如今已退休,联系并询问相关情况还要花点时间。

……

审讯室里的柯橙橙,也就是罗幸雪,最终还是搜索出了一直记在心中的那两个名字。

元酒接过平板,点开了两张照片,眉头轻轻拧了一下。

“你不是说自己会看面相吗?他们是凶手吗?”罗幸雪沉沉问道。

元酒将平板放下,垂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他们不是凶手。”

“不可能,他们对小峰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罗幸雪依旧对自己的判断很笃定。

元酒从桌子上的文件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那个溺亡的少年:“先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小峰,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对夫妻,命中注定只有一个孩子。”

元酒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后来又生了一个,对吧?”

罗幸雪定定道:“你在骗我,只是想击溃我的心理防线。”

元酒冷嗤道:“要是骗你,我出门就被雷劈。”

“我们这行可是很讲究的,不会随便发誓或承诺。”

罗幸雪瞪着她不说话。

元酒看了眼资料库查到的内容,当时录入这张照片的时间是在四年前,他们的面相显示,只有一年的寿命。

也就是说,这对夫妻在长子溺亡后的一年,便死了。

而且是横死。

元酒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桩横死的凶案,感觉头更疼了。

怎么感觉这个案子里的嫌疑人,身边到处都是凶杀案。

“这对夫妻,三年前应该就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人杀害的。”

罗幸雪猛然抬头,眼底是明晃晃的不相信。

在她眼里,元酒就是个骗子。

元酒走到单向玻璃旁,屈指在玻璃上敲了敲:“江队,你找人把那个独臂少年溺亡案,和时隔一年他父母的凶杀案档案全都调出来。”

单向玻璃边的扩音器突然响起江括的声音:“知道了,等我五分钟。”

罗幸雪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心里还是不信,但又觉得警察似乎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她决定等看到小峰父母的案件报告后再做决定。

元酒将椅子拉到她面前,盘膝坐在上面与罗幸雪大眼瞪小眼,她琢磨了一下,继续说道:“等的这会儿,我说说我从你脸上看到的未来吧。”

罗幸雪抿着唇角,显然对此不感兴趣。

元酒垂眸道:“我一般不会免费给人算命,因为这完全就是亏本的买卖。但我始终觉得未来是可以靠自己改变的,尤其是像你这么糟糕的未来。”

罗幸雪眼神不由落在元酒身上,神色依旧桀骜,完全是一副“我要看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元酒:“你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根据你的面相来看,你还是没能逃过这次的牢狱之灾,只是罪不至死罢了。”

罗幸雪轻嗤,元酒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漆黑的双瞳像无波无澜的古井,她完全不受罗幸雪的影响,继续说道:“出狱之后,你已经成年了,被你的亲生父亲接回家中,只是你们关系并不好,最终他也在你出狱后第三年就病死了。”

“你因为有前科,且自小没有受到过基础教育,所以很难找到一份能维持生计的工作,最终在长达七年的贫寒交迫中,再度走上不法之路,先后杀害了四名普通人。”

“在三十岁那年,被警方抓捕,最终被判死刑。”

罗幸雪不屑道:“你在吓唬我?”

元酒摇了摇头:“我是不是吓唬你,等你入狱之后,你自己就会清楚。”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试着去改变你的人生,至少接下来在狱中的四年,你处于枯燥无味的监禁期,可以抓住一切能接触到的渠道和资源,多学点知识,至少不至于出来找不到工作,在你亲生父亲重病的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连借钱都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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