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扔在重火教内部,他无法取回。
于是沈倾寒向这不可多得的人才抛去橄榄枝,承诺替他寻回弟弟尸首,在此之前宿渊将为听雨阁所用。待寻回宿安尸首,宿渊可自定去留。
两个男人一拍即合。
就这样宿渊便留在了听雨阁。自宿渊留下之后 ,众人除了每日都可以听见优美的琴声之外,还可以见到温柔优雅的琴师站在至今无法起身的宁司晨面前每日微笑着冷嘲热讽。
宁司晨伤到了骨头,想要恢复如初,至少还得两个月。
那位年纪轻轻便荣登英雄榜第一的刺客,每日操着一双杀意满满 的瑞凤眼,恨不得可以立马起身将那白衣琴师的脑袋一刀削下来。
而琴师仿佛对生活找到了新的乐趣,每日乐此不疲的来到宁司晨的房间里问候。
听雨阁的破军在收到舒月死讯之日时,怔忪了许久。最终有一日向听雨阁阁主请辞,他想去那个鲛人生活过的南海去看一看,待沈倾寒进军科查拉沙漠之时,召必回。
听雨阁阁主应允。
嘉和元年五月。
天权与晚晴在听雨阁阁主与玉书先生的见证下,结为秦晋之好。
嘉和元年六月。
妄念楼楼主与周月铃大婚,当日来妄念楼消费的宾客,全部免单。
远在上京的皇帝听闻此事,亲自提字于牌匾“天下第一楼”,悬挂于妄念楼门庭之上。
同月。
羲和宫大祭司迦澜突破渡厄第四重,在羲和宫主撮合下,与前鲛皇泽熙陛下于南海相见。
父子二人长相极为相似 ,性格也雷同的很,皆是身兼风雪之色。
逐光不知那父子二人说了什么,但见离别之时迦澜神色冷淡,未与平日不同,也不过问。
嘉和元年七月。
科查拉沙漠地狱之眼拓张到沙漠边缘,造成临近小镇一日灭亡。
听雨阁玉书与阁主闻讯,事不宜迟做好全面的西进计划。
听雨阁最精进人马于科查拉沙漠边缘,阿里亚尔镇集结。
次日,听雨阁阁主与迦澜大祭司在阿里亚尔镇碰面。
[别来无恙,迦澜祭司。]沈倾寒披着外衫,手持书卷 ,眉眼微弯,静静看向对面更加不似真人的祭司。
[沈阁主。]迦澜淡淡应声,目光望向自己腕间的红绳。
那红绳似乎加了一些东西,隐隐可见黑白丝线与红绳相互缠绕,倒是更好看了些。
[倾倾来这一遭没有什么意义,我又不舍得给她喂什么迷药。便以去漠北寻归依族长老 借灵宝为由支开了她。]沈倾寒睫毛轻颤,笑的有些狡黠:[怕是她赶来,我们这里,也与那杜淳有个结果了。]
沈倾寒放下书卷, 动作雅致的斟了杯茶,袅袅热气氤氲他的眉眼,他目色柔和,嘴角带着一丝释然:[我让宿渊去陪她,不会有事。]
[我们聊聊吧,迦澜。]
年轻的听雨阁主将茶轻轻推至桌子的另一侧,迦澜顿了顿,还是选择了去他面对坐了下来,接过茶盏。
[伏殊如何了?]
大祭司理了理袖口,冰蓝色的眼睛平淡无波,一如初见:[未死。我将那血鬼降与他一同封于我教神坛地底,永世不得出。他将一直饱受恶鬼撕咬吞噬,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沈倾寒无聊敲击桌面的指节顿了顿:[与你初见之时,我定不会想到大祭司竟是会做这般残忍决定之人。]
迦澜面色如常,眉间风霜比往日更凝:[他死不悔改。一时尘刹俱空去,已是我为他挑选的最好的结局。]
[听闻你已经突破渡厄第四重了。可我并不想恭喜你。]他乌黑的凤眸倏然抬起对上他宛若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眸,接着说道:[你快要忘记她了。若是作为情敌,或许我该庆幸。]
[可是作为一个在江湖厮杀权谋多年的掌权者,我只觉得遗憾与悲哀。]
沈倾寒伸出手来刮去茶盏中的浮沫:[迦澜,你可后悔?]
大祭司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眼睛透过窗外看着满目戈壁凄凉,荒山惨淡。
沈倾寒今日发丝只一根玉簪松散的挽着,绛紫色的外衫懒洋洋的披在身上,暖橘色摇曳的烛 光映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更显君子谦谦,如沐春风。
若不是腰际别着绝世宝剑惊墨,谁又能想象到这个一身书卷之气的矜贵公子,是已经并吞大半武林的霸主?
谁又能想到,敲击桌面,骨节修长,皮肤细腻的手。
一直浸泡在鲜血里,可覆风云。
[若是往昔,我定说不悔。]
许久,就在沈倾寒以为这个清冷的祭司不会回答的时候。清冷的声线传入他的耳朵。
[可是。]他转过头来,指尖轻轻点了点茶盏不断浮沉的茶叶:[事到如今,悔,又能如何?我这一生,注定只能为苍生。]
白衣祭司目色平静,宛如神祗。
高高在上,受万千教徒膜拜的半神之身,也逃离不了命运的罗盘。
[杜淳的照乾坤,只得渡厄之法吗?]
迦澜的目色暗了暗,轻声开口回道:[照乾坤是我忏罗禁术,渡厄乃当今唯一破解之法。而渡厄,也只能拥有半神之体的忏罗一族修习。]
他抬眸望向年轻的阁主,眸色柔和了一瞬:[也就是说,能修习之人世间只我和婉婉二人。可婉婉,从来都不在我复仇的计划当中 ]
沈倾寒站起身来,从架子上拿下一坛陈酿,眉眼温润,矜贵清雅。
他晃了晃手中酒坛,对那风雪兼程的祭司轻声问道:[这一点我们倒是一样的。会喝酒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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