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那个...于公子,已经到徐州下榻之处了。]

[嗯。]

一鼎华贵无比的轿辇出现在徐州最大客栈-风雨小楼,早早从另一顶朴素的轿子中下来一人,极为恭敬的站在华贵马车的一侧。

那等候之人皮肤白皙,面容有些女气,声线入耳带着一丝尖锐,尾指隐隐翘着。

轿中之人轻声应下,一只苍白有力的手撑开轿帘,踩下已经弓背蹲下的私身,折扇一甩,不俗的面容展露在众人面前。

那人衣着着然低调,但是打眼一看,入目皆为林云锦缎,腰间环佩皆为上等之色。就连手中折扇,都为大家所作。

接着另一只纤瘦的手从轿中伸了出来,那男子回身接过,一女子梳着妇人发髻,顺着力道从马车走下。

他们随从不过六人。除去私身与恭候一侧的二人,贴身侍女二人,还有二人神色凛然,警惕极强,隐隐可见袖中有物,掌上有茧,是为练家子。

[陛...]那女子悠然张口,便被身侧男子阴鹜的眼轻轻一瞥,吓得立马改口道:[夫君。]

那男子贴近女子,唇瓣贴在她的耳垂,吐息可闻:[乖乖红玉,上次我与你说,若你怀上皇嗣,我便实现你一个愿望。你的愿望如此简单?嗯?就来一趟你的家乡游玩?]

被称作红玉的年轻妇人羞红了脸颊,忙小心翼翼的推开男子,轻声说道:[妾身只要与..与夫君一起,便心满意足了。]

那男子挑起嘴角,眸色深沉,阴鹜的眼闪过晦暗,他笑道:[好啊...好。这一路长途跋涉,想必夫人也累了。孙国安,让婢女带夫人去休息。]

[是。]

[燕一、燕三。随我去逛逛。]

[是。]

那护卫二人鞠了一礼,随同那拥有细长眉眼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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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倾。每日给你带桃花酥,可是吃厌了?要不要换个口味?]沈倾寒站在倾妤背后,细心为她梳理长发。

他很喜欢替她梳理头发。

好像就真的可以,一梳梳到尾,二梳便可白发齐眉一般。

[并未。其实我爱吃桃花酥,喜爱桃花,还是因为我母后。她甚是喜欢此花。]倾妤任由他梳理自己的头发,顺手拿起口脂。

沈倾寒温柔的看着她,放下木梳,接过她手中口脂,在她诧异的神色中,尾指指腹粘上朱赤色的口脂,微凉感覆上她的唇瓣。

[倾寒,我自己...]

[别说话。小心抹到外面。]他深深的看着她的唇瓣,指腹将口脂均匀抹开。

[苏楼主已经大好了。周姑娘寸步不离的照顾他。咱们的人一共替他挡下六次重火教的刺杀。]他声线低沉,宛若古琴之声,格外悦耳舒适。

他将口脂放于桌面。

垂下的眼一直盯着她的唇角,指腹还在边缘摩挲:[我们与鲛皇做的交易已经开始。下达新令之时,却如你所料有人并不服从,反而想要煽动闹事。不过我已经让玉衡当众斩杀了。简单有效的震慑了他们。]

[倾倾...]他低下头在她唇瓣轻轻一啄,刚刚涂好的口脂染上他的嘴唇。

[倾寒!]她猛然将他推开:[你别...不要这样...]

沈倾寒走上前去,用力将她揽在怀里,声线低沉如常:[自无望海一战之后,你便如此。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不感兴趣了一般。你什么都不说,我心知肚明你为何如此,却不敢问。]

[我曾与你说过,多回头看看我。迦澜于你有多重要,我是知晓的。我并非非要你许诺我什么,只是...我希望你难过之时,多依靠我,多想想我。我并不会为难你非要与我在一起,我等你,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可明白?倾倾。]

她在他怀中老实的过分,她垂下双眼,已然泛红的眼眶隐约有泪。

她沉默许久,将泪逼退。

轻轻推开他的怀抱,他沉默的看着她。

她伸出手,用指尖勾勒面前之人漂亮的轮廓。

剑眉星目,颜若舜华,气宇轩昂。

眼前的、最是年轻的听雨阁主啊...

[对不起,倾寒。让你担心了。我在无望海确实与迦澜有过短暂重逢。我坠入海中,昏昏沉沉。隐隐约约听见他说话。他仿佛有很多苦衷和不可为。所以我在想,以前一味的依赖找寻,对他来说,我是不是添了许多麻烦呢?]

倾妤将木梳递给沈倾寒,重新在镜前坐下。

沈倾寒接过木梳,又为她梳理起发丝,并不言语,只听她浅浅叙述。

[他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做。为了这件事,渡厄非大圆满不可。这件事或许是他一生的执,是他活到如今这般的信念。]

[我在昏沉之中,闻见他身上隐隐有血腥之气。正如你所说,渡厄反噬。那么我的不断靠近,对现在的他来说,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于他而言,他并非不喜欢我。只是他不敢,也不能。我想试着等他。或许对你来说并不公平,倾寒。小师父对我来说,是念,是痴,或许也是父皇临终必须完成的遗愿,那是超脱于爱情的东西。我说不清楚。]

[只是觉得,如果连我都不要他了。那么迦澜还有什么呢?他现在一定在为了自己的目的去努力吧。我也不能差啊,我可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所以,我想,还是先从忏罗族查起,与其强制与他一起,不如了解原因与迦澜的过去,看看我如何帮到他。]

沈倾寒苦涩的笑了笑,想起那日伫立于礁石,身形如若孤魂的冰冷祭司,确实孤寂无助的可怜。

可是眼前之人,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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