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的鞍马县,是一个矿产非常丰富的北方小县,这里大小煤矿数百家,矿长满大街都是,只要在路上遇到豪车,一准儿是矿长,或者是矿二代,亦或是他们的妻妾们。
也正因为暴利,所以在地方也滋生了很多的非法盗采,有的农民发现自己家庄稼地里有煤资源,就在上面盖一个大房子,然后开始终日像老鼠一样挖洞,再偷偷的把煤挖出来,趁着夜色倒卖出去。
他们卖的比国矿和个人矿场的便宜,所以销路也好,绝对是一本万利。
曾经有一个农民,甚至凭自己一人之力,改变了鞍马县的历史及地形地貌,原因是他在挖洞的时候,在地底下不辨东南西北,只是一味的朝着有煤的方向,然后挖到了当地国矿的矿道边上。
发现问题不对劲,于是向反方向继续挖呀挖呀挖,一段时间后特别不幸的是挖到了河床底下,又塌了方,自己淹死了不说,导致了河水倒灌,对国矿造成了巨大威胁。
当时,因为这个事儿完全是他一个人干的,他每天挖出来的煤也是一个人悄悄的装车运走的,所以要追究个人的违法行为,他已经死了。
而堵住河水倒灌,又要相当大的资金,最后地方政府没办法,只能采取改变河道的方式来解决,这就使这个上千年历史的鞍马县名河,一下子改了路,从而因为河水改道,也对周边产生了重大的影响,连路桥交通都变了位置。
再看这个国矿,虽然勉强解决了河水倒灌问题,但是那条矿脉也受到了影响,为了安全起见,最终放弃使用,损失惊人。
因此,鞍马县各部门长期以来,对违规违法采矿的行为,一直是严厉打击,绝不姑息。
但是一明一暗,斗来斗去,明的总是斗不过暗的,只能是处罚越来越重。
可即使这样,在巨大利益面前,一些人还是会铤而走险。
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北方边境县,他们穷怕了,所谓的旅游产业和农业纯属扯蛋,干几辈子也挣不了几个钱。
尤其是旅游业,南方的文化景点都走不完呢,外面的谁愿意来自己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玩耍?而做周边生态游,大家环境都差不多,而且城市人也都有农村的穷亲戚,谁上你家玩?
穷折腾只不过是跟噱头,最后就算不是竹篮打水
挖矿就不一样,运气好的话,三天就能成为万元户,一年就能成为富翁。
还有一个人,从小就立志当个矿主,然后拔掉自己的穷根,因此在那个大学生稀少的时代,他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矿业学院。
毕业后,就一门心思攒钱、借钱,然后四处想办法,找地盘勘探,想当个人矿长。
一来二去,他赔光了所有身家,就在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在一次坐火车去另一个城市的时候,他意外的救了一个突发心脏病的老人。
这个老人曾经是侵华日军,这次来中国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矿产资源,当年他们手上有不少从中国带走的图纸,他故地重游,有自己的想法。
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老人给了他一个矿脉图,大约只有几公里的煤脉,只要采出来,他就能实现梦想。
让他更为惊讶的是,地图上标注的位置他曾与勘探的朋友也去过几次,当时的结果是那里并没有什么煤。
他不明白为什么几十年后的技术没有几十年前的强?
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了这个日本老兵,因为他知道当年日本人占领东北的时候,对东北资源下的功夫非常巨大,这个图可能是真的。
于是他借了八万块钱,组织了一个勘探小队,办了相关的手续后,就义无反顾的出发了。
果然,他在打最后的一个孔时,出了煤,只在地下四百米处,于是他终于成了矿主,只用了三年的功夫,就成了千万富翁,全家搬到了海滨城市,从此不再做与煤有关的生意。
这就是当年的现状,所以于知健在鞍马县有七个相对较大的矿,而且成为首富,不仅是地方关系过硬,也是经历过一阵腥风血雨后才稳定的局面。
可是到了两千年以后,中国的煤炭市场发生了变化。
内蒙古的露天矿出现了,这种矿的开采成本对比北方的立井、斜井式开采要少的多,而且煤质也差不多。
再加上中俄关系更进一步,大量的俄罗斯煤进入中国市场,导致煤价下跌较大,北方的矿大部分毛利下降严重,甚至亏损较多。
与此同时,一些中小型矿为了压缩成本,在开采时对设备偷工减料,导致各种瓦斯爆炸、透水等矿难不断,所以政府决定对中小型个人的私矿给予取缔,并加大力度打击非法违规开采行为,这就导致了北方地区仍然能生产的个人矿产越来越稀有。
物以稀为贵,虽然毛利低,但是数量少了,争夺也就更加激烈,明争暗斗成了必然。
各方力量开始角逐,不仅渗透到朝堂,江湖之上也是风起云涌。
这时的鞍马县,从市里来了一股较大的势力——连城公司,创始人叫毕连城,纯粹的马仔起家,一等一的狠人。
从出道之时,一个十六岁的小青年大杀四方,到现在已经是坐拥千人之力的一方霸强。
因为有一些更深层次的关系,所以在上面开始整顿煤矿市场,大量关停中小煤矿的同时,他也在同步吞并一些地方个人煤矿。
他的思维很简单,也许是经过高人指点,主要的就是连横与合纵,将小矿合成大的煤矿公司,再与大的国矿联合联营甚至联建,从而既能保下面这些小矿为己所用,又能避免一些政策违规。
一时间,他的计划逐步实施,钱无断的进入他的口袋,又滚了起来,越滚势力越大。
就在吞并了全市三分之二地区的一些高效益小矿之后,他的目光自然就投向了鞍马县,这个全市煤矿最集中的县城。
可是,他也知道,这里的天不是那么好变的,于知健在地方一呼百应,而他的那个贤内助林家卉更不是等闲之辈。
往小了说,于知健的七个煤矿上万人中,各级管理人员八成是他的嫡系,一起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兄弟。
而这个人一直以来从来不好勇斗狠,又体恤下属,人缘极好,就是县里各行各业有资金需要,他也是能帮尽帮,不要利息,也不要人家股份,完全是江湖义气。
地方上修路造桥,有困难,他也出手,自己的车队也时常帮助地方做一些工程上的事,所以想动他,那是不可能的。
而问题是,他的媒矿资源又的确足够诱人,这个家伙谈了几次也不准备退休,这就让毕连城很恼火。
他曾几次安排人拿着炸药包准备趁人不备扔到于知健名下的矿井里,然后再伪装成矿难,接着请上面来查封,记者来报道,但是派去了几拨人,一次都没有成功。
甚至有一次已经听到了爆炸声,也没有任何负面的消息传出来,等检查组到的时候,所有里里外外、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全部异口同声的否认。
于是,毕连城决定再想其他办法,这其中就包括了于知健夫妇的软肋,他的一双儿女,尤其是大女儿于诺。
但是,于诺现在已经是政府公职人员,也是轻易动不得,这一点于知健很是聪明,他之所以对于诺的工作这么上心,不仅仅是出于对她的疼爱,更是从另一个方面考虑。
于家有的是钱,可以有权,也可以没有权,对于于知健来讲,女儿就算是再强大,要权利也没有什么用,有个安稳的家庭衣食无忧最好。
而小儿子将来长大了,也一定有自己的事业,他一定是要南飞的,不会在这里,那么在鞍马县这个地方或者是市里要权力争夺也没什么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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