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将相皆畏惧,降龙伏虎诛魔妖。
桃花奇缘遇仙子,昆仑山上地天摇。
从此天涯两茫茫,难见爹娘命也消。
遂将推入地牢,至此沦为阶下囚,真命运多舛,劫数使然。李云半伏在地,凄凄惨惨戚戚,怎生伤感。犹自悲叹:“我一堂堂男儿,竟落如此下场,天亡我也。”顿时泪如雨下,凄楚不胜。正此时,忽闻恶臭扑鼻,顾望间,见地上躺着几具死尸,尤为可怖,已作白骨,森森然也。而见尸身之上插着一把明晃晃匕首,李云敛却悲心,重拾希望,才取匕首,便隔断绳索,重回自由之身。真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目下却又犯了难,虽已解缚,但无出路,却为之奈何。几番寻寻觅觅,感觉有风透入,益发欢喜,来至西北角处,用匕首竟自戳开一洞,土壤落倏然落下,上视可见星辰。李云大喜,心道:“真天助我也。”遂爬出洞外,环顾周遭,却仍于寺中。暗忖:“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少时那伙蛮僧定要来追,不若趁早逃出,以免生变故。”
借月色,至于一株古木前,古木参天,于月光衬托之下,显疏影横斜,其致然也。李云攀爬而上,待要跃上院墙,逃之夭夭,怎料为人撞见,那人大叫:“谁?”李云登时一惊,心下一凛,情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就欲跃墙而逃,奈何枝木离墙甚远,稍有差池,非但难以脱身,恐落院中,为众僧复擒,势必九死一生。便将心一横,用力一跃,终有不及,身时下落,心道:“我命休矣。”此时住相并诸僧都到,大呼:“快快拿下,休让其逃走。”李云之身将落未落之机,忽刮过一阵罡风,须臾乘风势而上高墙。未及多想,就由墙跳下,拼命前逃,少时众僧也自追来,至于崖前,见无路可走,众僧来阻,方欲擒之,李云忽转身惨然大笑:“天欲亡我,又何必生我,纵然一死,也决计不便宜了你等妖僧。”说罢,纵入深渊,生死未卜。
住相大呼:“惜哉,惜哉。”即命人崖下去寻,并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肯放过。却才下崖找寻,始终不见其人,由星夜至破晓,仍一无所获,只得悻悻而回。却道是死是活?其实有救,只缘下坠之时,为半山腰粗枝所阻,幸而保全了性命,却陷昏迷。待晌午时分,方才醒转,此际缓睁二目,一见此况,不由喜忧参半。喜得是脱了魔爪,忧得是又遇险要,正不知怎好,不意拨枝排叶,见有岩洞,甚是喜出望外,便就堪堪跃至洞前,当时款入。怎见得:钟乳下垂,晶莹剔透。钟乳下垂叹鬼斧神工,晶莹剔透赏熠熠生辉。李云为景致所染,不觉心旷神怡,忽闻洞中人语:“有缘人,你来了。”
李云神回落目,愕然入内,见一老者,端坐于石床之上,长发披肩,白衣如雪,神采奕奕。周身有祥光围绕,瑞气飘摇,颇有神仙之概。李云视老者道:“在下无意冒犯,只因身陷险境,故而坠落此间,未请教前辈大名?”老者拂髯笑曰:“老夫乃是东海仙翁玄中子是也,我已等你多时。”李云讶然问曰:“等我多时?此话怎讲?”玄中子便道:“天机不可道破,足下来意,我自知之,想那蛛山鬼母乃上古魔妖,神通广大,以你修为实难收服,我一宝颇具灵威,可降此怪。”李云问为何物,玄中子方道:“名唤天蓬尺。”即然取出,与之并言曰:“此宝有除魔之用,降妖之能,可堪大用,我授汝六字真言,好生记下。”谓:‘唵、嘛、呢、叭、咪、吽’李云暗自记心,但看这天蓬尺:长形方木,六面雕满日、月、二十八宿,及三星、北斗;所谓古者祓除不祥有桃枝,后羿死于桃棒,故后世逐鬼用之,今天蓬尺是其类也。
李云持手下拜:“谢老师搭救之恩,只弟子今身无一术,实在有来无回,万望老师襄助一二,必感大德。”玄中子一笑,便道:“不消说,此尺也可飞天遁地,你凭它而去便了。”李云遂拜辞出洞,便诵真言,忽见天蓬尺上祥光骤起,瑞气盈盈,照定李云须臾不见。约莫半个时辰,复返蛛山,此际按下天蓬尺,落于山中,但见己身已为封印,赤麒麟焦躁不安,青蛇伏地悲泣,只是这般光景。李云见此情形,不觉心痛,便至跟前。赤麒麟见主既来,益发兴奋,止不住低鸣。青蛇顾望,见是主公,起身拥入其怀,乃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哭将起来。哭罢,遂问此中因由,李云便道其详,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青蛇芳容之上,时而喜时而忧,就问:“主公既回,如何降得那妖?”李云却道:“我自有道理。”说不了,就遁入真身,始天人合一,又复往日光采。青蛇倏然入剑,赤麒麟朝天大吼。
这一番,真个是:妖魔蛛山困真身,魂游故地,术法无存;幸而莲花塑法身,因缘际会,元复本真。
李云驾赤麒麟凌空大喝:“妖孽,还速速出来受死,更待何时。”这一声吼,委是惊天动地,鬼母并青妖及万千鬼怪都出,见李云破除封印,返本归真,怒道:“这业障,竟破我法印,便如此亦难逃一死。”叫:“孩儿们,与我杀了此子。”众鬼俱都其产,一闻母命,两下里飞天遁地,张牙舞爪,直扑李云。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李云道一声:“来的好。”祭出降龙宝剑,化龙而往,登时可闻乾坤之中满为龙吟锐啸,其势不小。
只一照面,众鬼皆死。青妖大怒,飞上高空与之匹敌,李云足下一点,离了赤麒麟,在空斗转之间,施‘九天御龙真诀’几龙乃出,荡震之下,青妖口吐鲜血,便败下阵来。鬼母见其负伤,登时目露凶光,扯住青妖,獠牙外露,戾声道:“既然将死,不若将元气与我便了。”说罢就咬。而后将其撕碎,望空怒曰:“这业障,欺吾太甚,今非吃了汝不可。”说尤未了,就便现了形。怎见得:足似虎龙,蟒眉蛟目,好生奇伟古怪。飞高空,起利爪,直扑其人。李云不惧,却道:“妖孽,今便是汝死期。”说罢,将天蓬尺望空一抛,就见祥光万道,瑞气千条,盖天地普照万物,果乃仙宗真法器,不亚天罗玄中宝,益发将鬼母摄住,收入尺内,金光敛处,复归手中。
未及收入囊中,天蓬尺忽焉一飞霄汉,化道金光,没云霄不见。李云惊叹:“果乃玄天至宝,可惜不为我所用。”却才诛除二妖,即回丹阳城中,见楚王道明此事,楚王大喜,惊曰:“适才我见天生异象,有祥光万道,瑞彩缤纷,原是道长在收妖,今妖氛已却,实乃楚国之幸,万民之福,请受本王一拜。”李云忙阻:“大王不消这般,君民有别,怎可行此大礼,在下万万受不得。”楚王作罢,有拜上卿之想。李云志在天下,无缘富贵,唯婉言拒之。没奈何,王赐御酒,大摆筵宴,聊表寸心。之后,礼辞君王,出丹阳城,又复降妖路,依然天命人。正是那:
住相修持为魔困,道心不改脱魔劫。
人皮客栈
却说李云出丹阳,径转大路,不日便到吴国地界。所谓道存则国存,道王则国王。正值春秋动乱,诸侯并起,吴王夫差任用贤能,励精图治,大败越王勾践,使之卧薪尝胆。忽一日,李云途径一客栈,上书‘清风客栈’四个大字,甚为醒目。未免惊扰来往客商,遂将赤麒麟藏于山丘之下,不欲示人,就独自入内。却见周遭人等俱各刀不离身,剑不离手,端得蓬头垢面,相貌狰狞,显是江湖中人。李云寻处落座,众皆虎视眈眈,似有恶意,却乎按兵不动。李云视若无睹,犹旁若无人,唤来小二,素面一碗,吃得津津有味,是以赞不绝口。
正此时,一伙人忽推门而入,大呼:“掌柜的何在,出来见我。”时下二楼处,一人缓出,头戴方巾,身穿长袍,剑眉星目,颇倜傥风流,乃一男子,约莫而立上下。目光一扫,就道:“好皮相。”又道:“你等贼子来此何事?”那人提刀怒斥:“汝明知故问,还我众兄弟命来。”楼上之人却道:“足下何出此言,尔等之命,与我有什么相干。识相的速速退去,如不然管叫有来无回。”一闻此言,那伙强人登时暴起,四顾打杀,客栈者也都非等闲,两下里,见亮了兵刃,益发群雄并起,刀剑齐出。一时间刀来剑往,血色尽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江湖风云许如此光景,真个乱作一团。
然,风雨飘忽之间,有一人不为所动,此者莫非李云是也。目下仍然吃面,如心外无物。但使人来,腕上星移斗转,轻描淡写间,就化险为夷。若非技高人胆大,试问焉有如此定力。而莫动者,亦含楼上之人也。李云吃罢缓起,然道:“在下生平吃尽天下佳肴,妖烹之饭,却乎头一遭。不过这面甚合我意,尔等不必再演,现形罢。”楼上之人忽哈哈大笑道:“果是一副好皮相。”便在这时,楼下纷争忽止,众皆退去人皮,现了本相,原乃一众狼妖狐怪,山精野魔。却见楼上者,俨然是一尸妖,头生二角,虎目獠牙,面貌可怖。当即道:“实与你说,你之皮相甚符我意,若然献上,尚可留你全尸,倘不依时,便教永不超生。”李云哈哈笑道:“汝等妖魔,十分狂妄,纵使披着人皮,亦是本性难移。废话少说,要打便打,莫要误我时辰。”言下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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