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市政二升一已经完成,现在有两个总承包一级资质,程迎夏又在准备房产资质升特,并且打算明年或后来筹建公司总部大楼,他说先在公司内部征求设计方案,拟建十层,兼做宾馆,为公司跨界发展作准备,陆运红听着,表示认可,原来自己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因为病的原因没再往前规划,看来程迎夏的想法和自己基本合辙。程迎夏又微信里告诉他一个消息,陆迎轩和范文丽决定在陆迎轩退伍回来就结婚,陆运红吓一跳,忙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果断的决定,程迎夏告诉他,两人关系进步得很快,出他的意料之外,陆运红听着,最初不希望这个事情能成功,没想到他们却顺利发展,是老天爷故意要给自己作对?这会有会重复当初自己和梁洁的路子?会不会命运也有遗传性?片刻间,陆运红百味杂陈,他问程迎夏:“范文丽的父亲母亲知道吗?”

程迎夏说:“可能知道吧,不太清楚。”

陆运红感到如坐针毡,他拿起手机,想给范援朝打电话,犹豫了片刻又放下。他从程迎夏的口气中听出,他对陆迎轩这事就希望促成。晚上,他勉强想通了些,先把自己教育几句,不能动辄指责陆迎轩。然后再给部队里的陆迎轩打电话,以一派“关怀”的口气,询问他谈女朋友的事怎么样了?陆迎轩这才主动的向他坦白一切,他确实和对方谈得很热乎,他说自己已经能够养家,只有一年多点就退伍,坚决要娶范文丽。陆运红压住心中隐隐上升的气,按照程迎夏的规劝,约束住对他的偏见不打击他,勉强说:“好吧,我算支持你们,我也想见到你结婚,早抱孙子。”

他和郑彦秋聊起这事,郑彦秋也感到陆迎轩与范文丽的事,让人没料到。又想到自己当初和陆运红在初中的时候的事,比较起来,人家陆迎轩二十多岁才恋爱,算给大人面子的。陆运红说道:“现在我很矛盾,内心深处,甚至希望看到陆迎轩早点结婚生孩子,否则将来怕见不到孙子辈,大病缠身的自己就撒手而去;又不希望看到后一代们就结婚,因为这更容易感到我已经“老”了。”

郑彦来说道:“你是因为有病之后 ,才变得这样多愁善感的,还是本质就是这样的人?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啊?......一切顺其自然最好,别想那么多。别再考虑那些劳神费力的事,平时抽空看看三姐为你的病从各处寺庙求佛时带过来的《金刚经》,《地藏菩萨本愿经》,放下杂念,有利于健康。”

陆运红对这些经书没有兴趣,郑彦秋说:“总之别想这么多,古人说的,情多不寿,虑极伤身。”

此时他听不进这些,不看好儿子的这场婚姻,只想事到了这一步,陆迎轩必需主动征得范文丽父母尤其是范援朝的认可;如果范援朝夫妇没意见,他愿意再亲自去一趟省城,拜会范援朝,谈谈此事,是对人家必需的尊重。他把这个意思告诉儿子,陆迎轩就回电话说,范文丽早给他爹妈早说过,今天又给说了一回,他们没意见,前不久范文丽还到部队里去看他呢,陆运红听完又是一惊,只好硬着头皮给范援朝打电话。

范援朝接到他的电话,说:“运红,年青人的事,让年青人们自己作主吧,当然,如果你没意见的话。”

对方一派同意认可的意思从电话那头传递过来,陆运红忙不迭的说:“我哪里还有意见,求之不得啊,侄女那么优秀,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有这个想法,只不好对你开口呢。”

范援朝又告诉陆运红,上个月公司里袁旭和程迎夏、蒋苒来省城办事,专门看望他,还给他带去不少东西,他觉得程迎夏特别有礼貌,很讨人喜欢,尤其是他不计前嫌的风度,让他很惭愧又感动。听程迎夏说说范文丽和陆迎轩很聊得来。陆运红听到这里,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原来程迎夏去了省城,还去了女方家,至今没对自己说!他隐隐约约感到程迎夏是这事的幕后推手,他根本不是“不太清楚”,也不是“才知道”,自己才是最后知道的人。

他琢磨一阵,是程迎夏的步骤!算了,事已到此,还是假装不知道得了。但是陆运红唯恐现在的年青人审美和感情更换频率太快,不负责任的行为将来把双方弄得很尴尬,于是又打电话到部队,告诫陆迎轩一通,又给程迎夏打电话,让他在这事上给约束陆迎轩,能办证就让他们快办,不要出任何闪失,程迎夏此时满口答应,说他了解陆迎轩,会管着他,不会有事的;他说他们一旦结婚,就可以把两个公司的融合在一起,再加上蒋苒父亲的公司,,明年就能让房建总承包资质率先完成一升特,另外两个尽快完成升级问题不大,那时陆迎轩已经退伍,力争让陆迎轩的婚事和自己的婚事一块办。

程迎夏成竹在胸,水到渠成的口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策划掌控之下,年青一代的思维在不再受陆运红的意志控制。他又和范援朝聊了两次,感到暂时没必要专门去省城了。

韩兴贵回老家种药材,常在乡里,但从外地来找他算命测卦的人依然不少,不少就是官员老板,官做越大越担心,挣钱越多越迷信,他的家门前的路上,坝子里,常有车马驻江干,大有山中宰相的风范。陆运红有时也往他那里去,主要是和郑彦秋散步随便去的,或和他聊聊药材行情。有时聊着聊着,两人聊天范围就超出了药材,韩兴贵不仅通过算八字预测老板们的财喜,还喜欢根据《推背图》和《烧饼歌》来预测社会走向,他硬说《推背图》其中第四十四卦象指的是现在,陆运红拿过来前后左右的看解释,但大多数解释迁强附会,最多就能理解为占卜文化现象。但是,韩兴贵就凭借这些本领,人在家里坐,财从外边来,每天收入数百元甚至上千元不等,并不比他种药材差,按年薪算的话,甚至比红信公司里大多数中层人员的收入都高。陆运红和韩兴贵一块念过书,知道他初中没毕业,但一点不妨碍文化比他高得多的人对他的信服和尊敬,而且有人在拜他为师,已经在收徒弟,他只能以存在就是合理来解释这种现象。

韩兴贵告诉陆运红,他回来的目的,不仅是种药材,还在附近几个村五六位韩姓老人的拥戴下,主持重新修订本地韩氏族谱,五河镇韩姓人家很多,可是族谱的事在解放后就没有人续编了。现在年青人们四处打工,天隔一方,更没人理会此事。他乐于参与,希望用这种方式把本地的韩姓子孙凝聚在一起,并且他还想主持修建一个韩姓宗祠,让大家找到家族的归属感。他本人准备捐上三十万来做这个事,再动员韩姓孙子都捐点,不论多少。宗祠修好后,他就在里面,当个看守,会会友,研究研究民俗、易经,养养身。陆运红完全支持他的修宗祠的做法。说:“我也可以给你们表示一点。两三万吧,只是你们这个宗祠就修在白雁村,不选择别的地方。”

“哈哈,你毕竟外姓,捐不合适吧,感谢了。”韩兴贵说。

“也没啥不适合的,我娘不也姓韩?我就算你们韩氏近脉,血液里一半都是韩家的,可以为娘的后家近绵薄之力。”

“嗯,倒是,这个说法通讲。”

他问他宗祠选址在哪儿?韩兴贵告诉他,他正在考虑这个事,因为镇上批这类地,很麻烦,得找个象样的理由。土地用途变更和置换麻烦,陆运红想到自己正想修复白雁寺这个全村的文化符号,因为工程规模比较大,如果修复后,仅仅供上几个菩萨,时代的变迁信仰的变革,人气不会很旺,如能让他们的宗祠在寺庙里占用一块,与佛相邻,合二为一,土地的事就可避过去。他的想法韩兴贵又认为不适合,宗祠与寺庙相邻,不合常理,再尊敬祖宗,也不能让他们和菩萨佛祖同在一屋檐下受香火,会折煞杀后辈子孙的。

“这个得要作另外的解读。其一,你们祖先肯定以前修行敬佛,故如今才有与佛为邻的机缘和善果;其二,佛祖菩萨心胸宽广,善念众生,不会计较。想过没?当初多少学生在这里嘈杂学习,大队在这里斗私批修,菩萨都没见怪呢;其三,你们祖先与佛为邻,常受佛祖菩萨照看,不仅不会折煞后辈,更会福及子孙;当然,如果你还不放心,也可以专门做场法事,向佛祖和菩萨通白通白,凭你的法力和脸面,应该没事了,这是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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