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汐一直以为聂向宽房里站着的是来探望的某个掌柜,没想到是个少女。
女子穿着一身细密的羊绒袄,里面应该是加了另外的夹层,从背后看身形更像一只刚冬眠醒来的黑熊。
“公子,这是我的义孙女,叫夏生,稍年长你几岁,你要去军营,由夏生带着去最合适。”
“夏生见过公子。”
“出门在外就别叫我公子了,我叫你一声姐姐,姐姐就叫我小名小七。”
聂夏生两颊是常年日晒雨淋晒伤的红晕,再咧着一口大白牙,天生给人亲近之感。
聂向宽继续给贺兰汐嘱咐注意事项,贺兰汐听着,心里同时想着一旁聂夏生的事情。
但能大沧和北越之间游刃有余地往返做生意真会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吗?
把大沧的盐、茶叶和丝绸之类的东西卖给北越的贵族,再把北越的牛羊、宝石带回大沧,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买卖,暗地里她还偷偷给镇北军带来北越边防的消息,各王公贵族的动向。
“我知道了,聂伯伯你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看看。”
她已经通过那些她爹派来保护她的人的渠道,把这段时间的消息都递了出去,只是征地和这次抢配方的事情没有多提,她想自己解决。
贺兰汐走出房间片刻后聂夏生听完聂向宽的嘱咐也出来了,她先招呼在远处等候,和她穿着同样皮袄坎肩,面上都是刺青的一个魁梧男子,让他把手里捧着一个大包裹拿过来。
“这是我养的打手,小七弟弟有事使唤他叫他阿奴汗就成。”
聂夏生接过包袱打开,里面是两套衣服。
“放心,只是样式做旧,都是干净的,你们换上以后我们就能出发了。”
聂夏生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贺兰汐,刚才在屋里碍于祖父也在场她没有仔细看,现在她想用自己看透那些北越人的方式瞧一瞧眼前的人,却发现她看不出贺兰汐的真正目的,仿佛是没有什么破绽在脸上,就像她真的是一心只为了大沧。
她是不信的。
她是个孤儿,遭父母遗弃后被聂向宽救下养大,她这条命就是聂向宽的,聂向宽日渐年迈,边境局势也越来越凶险,她想替聂向宽保住这条线路的生意,不得已每隔几年就要在不同地方养着不同的身份。
想骗过别人就必须先骗过自己,有时候她自己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哪的人,这边境到处都是她的家但处处都不止她的家。
贺兰汐回房后开始换上衣服,外间的石榴动作更快,拿出易容的彩膏,准备帮贺兰汐加深一下肤色。
“还好之前减下来了。”贺兰汐换完衣服扯了扯略显发紧的前襟。
要骗过别人先要自己相信,这段时间贺兰汐都快忘了自己的性别。
又想起聂夏生看自己表情,想来聂向宽没有向外人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在聂夏生的眼里自己就是萧家某位出来闯荡的公子,她祖父顾念着萧家的恩情所以特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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