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西边境。

一处断崖下湍急的河水很快将一抹鲜红带走,男人抬手轻轻拂过脸颊,确认面具完好,故意没有清理任何痕迹,直接离开河边。

梨花村。

上游湍急的河水流到这里已经变得平缓,今天的天气不太好,才下午就阴沉沉的看着马上要天黑的样子,一个少女抱着一大盆衣服,同村从地里回家的两个大娘看到都摇头。

“阿真,这么多衣服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啊?”

“天都要黑了还去河边很危险的。”

名唤阿真的姑娘已经十六岁了,但瘦弱的像只有十二、三岁,特别是对比她手中小山一样高的衣服,更显可怜。

面对大娘的关心阿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谢过并没有抱怨。

其实阿真家以前过得还不错,她爹是打猎的一把好手,可惜五年前在深山里遇到了老虎,捡回一条命但丢了一条腿。自此一蹶不振,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三年前新添了一个弟弟,她以为她爹终于又可以振作起来了。

哪知希望的火苗还没燃起就被浇灭,弟弟越长越奇怪,整个人呆呆的,三岁还不会说话,连路都走不好,阿真爹看到孩子这样,不仅不想着去给孩子治病,还变本加厉酗起酒来,一不顺心还打骂她娘。

今早邻居大娘还听到阿真爹又在怪阿真娘的肚子生出这么一个妖怪拖累全家。

另一个大娘对阿真爹很是鄙夷,那是他喝酒喝得最凶的时候有的孩子,到底赖谁还不一定呢。

阿真从天擦黑洗到全黑,哪怕现在是春天也洗得她手脚冰凉。

可她享受这每天一点点可以出门,且独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让她短暂地逃离那个压抑的家。

白天她娘要下地,她就在家里照顾爹和弟弟,弟弟还好,不声不响地,但她爹只要一睁眼就会叫嚷腿疼,让她出去给买酒,今天也是这样。

她只是因为赊账到期的原因求了卖酒的伯伯看在同村的份上,再宽限她几天,就因为这样稍微晚回去了一刻钟,回家就看到弟弟滚下床头磕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而她爹竟然就在旁边看着,一心想从酒坛子底下再舔出一两滴。

阿真冲上去抱紧弟弟,她们家已经没有银子再看弟弟看病了。

阿真爹看到女儿回来,目光却只关注在她手里的东西,他抢过酒壶,发现只有半壶,拿过拐杖就打阿真,边打边喝,下手很重,但手中的酒愣是稳稳的一滴没洒。

阿真给弟弟包扎好后拖着被打肿的后背慢慢收拾家里的满地狼藉,直到她娘从地里忙完回来,她不敢让娘知道自己又受了伤,抱起一大堆衣服就出门了。

一滴滴水珠砸向平静的河面却掀不起任何波澜,阿真突然觉得很累,是不是把眼泪换成她本人也会如此的悄无声息?

阿真望向广阔的河面,等她意识到冷时河水已经没过她的大腿。

“我这是在干什么……”

阿真呆立在水中掩面哭泣,如果她死了,这个家的重担就会全压在她娘身上,她不能这么自私。

一想起这个家里唯一给她温暖的母亲,阿真感觉全身上下凝固的血液再次流动。

只是当她抬腿想从水里走回岸上,却觉得脚下似有千斤巨石坠着,非但不能挪动半步,还有把她往河水更深处拉的危险。

难道遇到了水鬼?

阿真却一点不怕,只觉得这找替身的水鬼也太不走运了,竟然找到她这样的人家。

冷静后的阿真刚准备潜入水中,“水鬼”竟然真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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