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想起曾经作为暗卫训练侦察、暗杀,收集情报,还要根据天分学习各项特殊技能,就像有的暗卫身量轻适合跟踪和潜入,石榴则是因为心细和一双巧手学了易容,经她手易容过的脸是两个极端,要么和任务目标难分真假,要么就是丢在人群里找都找不到大众脸。
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能精准控制落在脸上的每一笔都准确无误自己经历过怎样的残酷训练。
临行前尹老传给贺兰汐一套针法,贺兰汐一直抓紧时间练习,在这么颠簸的路上找穴位找落针角度力度甚至是玄之又玄的“感觉”,扎冒血是常态,所以才留下了针眼和淤青。
贺兰汐不知道石榴在走神,只是把地图交还给她后说,“派几个人到我标记的几个地方先盯着,尽量别露身份。”
石榴点头应是。
马车越走越慢,窗外也逐渐加热闹起来。
“公子,前面的路堵了。”
马夫缓慢地降下马车行进的速度,并没有着急汇入堵塞的队伍,远远停下,可进可退。
还不等她们的人上前询问,已经有个穿着灰色对襟的年轻男人上前搭话。
“敢问贵人是要去军需处吗?”
换做别人肯定已经被青年一脸憨厚的样子骗过去,但马夫并没有回答他,只静静看着他。
男人低头“嘿嘿”一笑,看似不好意思道,“这军需处走正门至少要等四五个时辰,要是贵人不嫌弃,小的知道一处偏门,离库房也更近……”
话不能说尽,男人抬头一脸希冀地看着一直垂着的马车帘。
看到贺兰汐颔首,悄声对石榴说,“就让跟过去看一眼,说我们要慢慢掉头。”
男人巴巴地在前面带路,看似还在和马夫吹嘘自己和军需处某位官吏是亲戚关系,实则故意抬高了声调想叫马车里的人也听清楚。
贺兰汐透过车帘的缝隙看远去男人的背影,前方几个一直往这里张望的男人不约而同散去。
没一会儿过去的人来回话,和贺兰汐估计的差不多。
人刚到偏门,守门的老头就伸手问男人要赏银,男人说贵人有十多辆马车正在掉头,老头眼睛都亮了,拽了男人好几下后悄悄和男人到一边说了什么,等男人面露难色回来,就改口说前门太忙了没有力工,问需不需要雇几个人来帮忙,其实就是想借机收取更多的费用。
而且那偏门只有一扇,其实并不合适装卸,只要贺兰汐答应请人,接下来可能拆卸门板,甚至走来走去的地面磨损都要收一笔费用。
这可不是她多想,前世在庄子里自力更生,见了很多为了挣钱巧立名目的手段,上至朝廷,苛捐杂税,下至百姓,就连偶尔来看她一眼的庄户都要从她身上盘剥一层说是邻里之间的“互帮互助”。
这时贺兰汐派去队伍最前的侍从也回来了,脸色同样不好看。
正门的情况和侧门差不多,只是没有把收受贿赂的事情摆在台面上,因为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某些货物开箱后随便看两眼就过了,处理得很快,而某些货物的非要一件件拿出来,查验的进度缓慢,显然就是银钱给没给够的对比。
贺兰汐还在留下和离开间犹豫,队伍却突然动了,还有差役过来提醒他们准备。
马车缓缓向前,聂向宽下车后给军需处的差役递交文书,坐在官署侧房内的官吏在接到文书后看了一眼便丢一边。
差役向外走的时候目光就一直盯着聂向宽,隐忍着,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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