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宴请,同僚纷纷借口有事都没来,朱良朋有些生气,不过也只能在心里咒骂这些不开眼的人,正好,这个讨好上头的机会他一个人独享!

席间他先是感谢了长久以来孔学海对他的“照顾”,紧接着开始诉苦,平日里备受同僚的冷淡和白天在聂向宽那里受到的侮辱。

孔学海被朱良朋吹捧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找不着北,一听说商队有不少好东西,立刻正义感爆棚,要给朱良朋主持公道。

只是现在看到聂向宽在火光中晦暗不明看不清表情的脸,孔学海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姓聂的和上头好几位将军交好,自己这次实在有些冲动了。

一旁的朱良朋还在喋喋不休,孔学海被架着有些下不来台,他用余光偷瞄四周,还好没人出来,想到这里他越看朱良朋越恼,这只会给他添麻烦的废物,连顶暖轿都不给他叫,害他现在想躲都没地方躲,怨恨的目光只能定在朱良朋的背上。

“原来是为了这个,是聂某疏忽了,竟不知道军需处的大人们夜里还在辛勤工作,聂某这就去找两位大人赔罪。”

只说是赔罪,绝口不提物资的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孔学海和朱良朋大晚上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捐赠的物资只要出了聂家商行的大门,经孔学海的手一过,不知道要被薅走多少。

其实不想被人惦记,聂向宽就该早点疏通关系,但他实在是想不到朱良朋找的人是孔学海。

军需处由户部、兵部和工部三部委派官员与镇北军共治,名义上孔学海是工部监管兵器的官员,且不说这批物资中并没有兵器相关的东西,就算有兵器,那也该有兵部的王大人接管,而按照正常流程,应由户部的李大人接收,所以怎么轮也轮不到孔学海,他的出现就像是为了平账硬填上去的一笔,还是败笔。

聂向宽向来不把孔学海放在心上,从未刻意打点过关系,毕竟一个在京城混不下去,散尽家财疏通门路,到了北疆以后每日都过得很清闲还沾沾自喜,根本意识不到被架空的人,官途也就这样了。

朱良朋不明白聂向宽话里的弯弯绕绕,不耐烦道,“你别以为提及两位大人我就怕了你,孔大人还在这儿呢,你们拖拖拉拉的,难道是打算私吞?”

四周围安静极了,这算不算你不打自招?

聂向宽嗤笑一声,“孔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朱良朋身后一群人听这话后像为了主人冲锋陷阵的忠犬对聂向宽的方向龇牙咧嘴,他们平时欺男霸女惯了,今晚听说有好处跟过来准备分一杯羹,被人点破后纷纷恼羞成怒。

明明同一个官职,另外那两位大人就是混得比自己好,孔学海自命不凡,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平日里大家装得相安无事,没想到聂向宽现在装都不装了,更是气到脸都白了。

同朝为官的也就算了,怎么这些商贾贱民也看人下菜碟,难道民还敢与官斗?

孔学海招呼身后两个士兵,“本官现在要审查聂家商行的货物,你们直接进去搜!”

但两个士兵统一口径,“我们只负责孔大人的安全问题。”意思就是他们不会助纣为虐。

朱良朋为了表现自己,立刻招呼身后的混子手下想要冲进商行,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看似聂向宽出门回话,身边只带了一个掌柜和一个管事,其实商行大门里早就站满了伙计,最前排是十几个装卸工人,个个膀大腰圆,朱良朋被沙包大的拳头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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