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行的工作,曾经耗费了梓涵多少心血,冷暖自知。
梓涵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功成名就。
他虽然不像其他那些曾经的法律同行,那些各省分行法律部的老总们,他们中很多人后来离开了法律部门,去往分、支行建功立业,最后成为省级分行的领导,也许他们是很多人眼里的“功成名就”。
但梓涵的理解是,他经历了支行初创时的艰辛,取得成功时的喜悦,位于巅峰时的心旷神怡,如今似乎就差一个平淡时退隐山林的微笑了。
通过与李行长的几次交往,梓涵感觉到,李行长社交广泛,为人豪爽,尤其善于与企业家交朋友。李行长与杨行长,以及很多梓涵经历过的行领导有很大的差别。
梓涵认为,谢行长和杨行长这两位行长均具有极高的政治智慧,这表现在他们与政府相处时候的那种融洽,显示了他们在官场上的干练与老道之处。
徐行长就显得更加自我一些,他所追求的是很多身居高位的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所以他表现出来的是特立独行、孤傲、冷峻。
也许是因为刘行长出自大型国有军工企业,他由于没有在银行基层工作过,所以显得很不接银行的“地气”。虽然他性格善良,但其能力真的不敢恭维,尤其是他与当地政府的关系,可以用“稀烂”来形容。也许他并不适合银行这种特殊金融性质企业的氛围,而且梓涵觉得,他本人更缺乏一种担当的勇气和杀伐决断的能力。
李行长的所作所为虽显得有些张扬、狂妄,甚至是一种自恋,但矫枉过正也许是一种管理风格。假如需要绝对的权威,在省行这种奴性十足的文化氛围之中,也许恰到好处,让那些乌合之众敢怒不敢言。梓涵认为,李行长是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并充分行使了一把手绝对的权力,这真是一位高手。
在他“统治”时期,虽然省行的业绩平平,但是他的创新政策频出,彰显了河北人善于总结和表达的特质。在总行领导的赏识下,或者也许是某一位处权力巅峰大佬的荫庇和加持下,他才有可能如此的风生水起、游刃有余。
李行长到任省行一把手没多久,就降服了省行几乎所有的副行长。这些副行长中的有些人,可能本来就能力有限,又完全被明哲保身的理念所左右,以至于这样一个单位出现了那么多扭曲的事情,却诡异地和谐、美满。
虽然李行长大会、小会便会反反复复地强调他的那些“语录”,如果从语法、逻辑和用词等综合方面考量,这些东西多属于正确的废话,但却不乏有人为其“鼓与呼”。虽然很多人私下骂娘,但是没有什么卵用,你本人就是一个nothing,你的谩骂真的是球用不顶,连个屁都不如。
在支行经历了这些年的磨练,梓涵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天花板。他觉得,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外派去一个理想的海外分行工作几乎没有可能,同样,再提拔一级也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恐怕只能在分支行与省行机关部门之间转来转去,直到退休。
实际上,李行长虽然待人严厉,但对梓涵还是不错的。他们几次共同与客户交流、吃饭,梓涵感觉李行长还是比较容易接近,但前提条件是,只要你认他这个“老大”。
可话说回来了,谁敢不认啊?
这段时间,梓涵总是睡眠不好,经常半夜醒来就睡不着了,一直折腾到天亮。然后,他晕晕乎乎开车去单位上班,或者去省行参加没完没了的分析会、工作会议。
他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全身而退?这些天,梓涵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城北开发区支行目前已经步入正轨,这些年,经过梓涵提名或者主推提拔的一批年轻干部,在各个岗位上发挥着积极的作用,虽然班子会上、支行的大会上梓涵依然正襟危坐,念着越来越无聊的“经文”,但是,他的思想因为厌倦这种生活而早已飘到更远的地方。
前些日子,梓涵一度放弃了的“钓鱼事业”又被他捡起,他和朋友坐在水边,聊的更多的,是他今后应该如何发展。
平日的各种应酬宴席上,梓涵也是少言寡语,总显得若有所思,这些都是不在状态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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