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

佟家。

“嫂嫂,好热闹啊……”

沈筝和福珠是未婚女子,二人不好与别的男子一同出席婚宴。

两人便跟着林宝初和沈戟一起过来了。

眼前的是一幅非常典型的小县普通人家结亲成婚的场景。

它没有高门大户的诸多规矩,只有满场的烟火气和人气儿。

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佟家的宅院与福客来饭庄后院相通,前面是福客来饭庄,后面是家宅,中间隔着一个大厨房。

四人穿过福客来饭庄,穿过后厨,进入佟家宅院。

他们一路进来,便经过一路的酒席桌椅和宾客,饭庄、后院、前院都摆了桌子。

宾客自己找位置坐下,等待开席。

“爷,这边……”

周厉看到四人来了,赶忙举手示意。

扶贫小队的其他人也都来了,大伙儿携家带口的,坐了好几桌。

“给你们留位置了,坐这一会儿能看到拜堂。”

他们的位置就在佟家正厅房门口两侧,一会儿佟平安结亲回来,他们坐着就能看到堂屋里拜堂的场景。

四人坐下。

林宝初、沈筝和福珠都兴奋不已,她们都是第一次参加丰耕县的宴席。

“周捕头,新娘子什么时候来啊?”沈筝翘首左右四顾。

“应该快了……”

周厉话音未落,就听到前面福客来饭庄的方向传来媒婆喊喜的声音。

“锣鼓喧天庆佳缘,两情相悦手相牵。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来了!”

众人回头,盯着饭庄后厨旁边的那扇门。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身红衣,胸前挂了红绸花,满脸喜气洋洋的佟平安,牵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走进来。

赵佳儿由媒婆扶着,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

颈套天官锁,手缠金银镯,下身着红裙,脚上是红缎绣花鞋。

一身红色,千娇百媚。

“缘定三生百岁同,同窗共沫一帆风。从此同心步天下,幸福延长万万年。”

媒婆嘴里不断说着吉祥话,一张充满福气的脸笑意满满。

将两位新人引到堂前,吉时到,正式拜堂。

林宝初没忍住,起身到厅堂门口去看,沈筝和福珠也跟了过去。

堂屋里,堂下坐着佟家二老,下面两侧坐着佟家族里的老人们。

两个新人立于中央,在媒婆的示意下,进行拜堂仪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媒婆话音落,就看到几个身穿花花绿绿新衣的孩童从门口入,围着两个新人打闹。

“入洞房咯,新娘子入洞房咯……”

林宝初贴着墙,让路给前往洞房的新娘子和孩童们。

她笑得开心极了,原来盛朝是找小孩子们来闹洞房啊,这个传统不错。

总好过让那些手里没轻没重的大人来闹洞房。

将新娘子送到房里后,佟平安很快复返,招呼宾客。

“爷、小夫人,还有各位,多谢大家能来,我敬大家一杯!”佟平安酒还没喝,双颊就已然通红。

他是太高兴了,容光焕发。

“平安,恭喜啊。”

“祝你和佳儿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扶贫小队共同举杯,大家不吝啬自己的祝福,好话张口就来。

“平安,少喝点,半杯就够了,今晚你还要洞房呢。”朱金华摁下佟平安的手,不让他喝太多。

佟平安羞涩地点点头,“那你们吃好喝好,我先过去了。”

他还有其他宾客要招呼。

“好,你去吧,别管我们了。”

除了海鲜之外,福客来饭庄的菜式和吉祥客栈是一样的,这场酒席,宾客们吃得相当开心。

“好久没有吃婚酒了,来来来,大家都别客气,动筷啊。”

“来来来,吃……”

就在众人要动筷的时候,前院突然传来一阵摔杯砸碗的动静。

同时还伴随着几道叫喊咒骂的声音。

“把那个不要脸的叫出来,她反了天了是不是,竟敢嫁人!”

“岳父,我们到屋里细说……”

“滚开!谁是你岳父,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亲家公,今天是两个孩子大喜的日子,你消消气……”

“喜什么喜!我门亲事我不同意!”

“……”

前院宾客多,声音过于嘈杂,后院吃饭的人几乎听不到几句完整的。

有人端着碗筷起身,跑去前院看热闹。

扶贫小队面面相觑,不知道前院发生了什么。

只有林宝初猜出了个大概。

“相公,不好!怕是佳儿的爹娘回来了!”她拽着沈戟的胳膊说。

“佳儿的爹娘回来了。”沈筝疑惑,“那不是好事吗?”

“什么好事啊!”林宝初气愤不已。

她把当初赵永寿丢弃赵佳儿,把赵佳儿留在丰耕县自生自灭,只带弟弟去逃荒的事情告诉众人。

扶贫小队听闻此事,拳头都硬了。

“太过分了!”沈筝拍桌,“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佳儿!”

“就是,我得去找他们替佳儿姑娘讨个公道!”

朱金华说着就要起身杀出去,但却被林宝初拦住。

“不能冲动。”林宝初看了眼洞房的方向,“今天是佳儿大喜的日子,有任何事,咱们都等过了今晚再说。”

“先把赵家人稳住,不能让佳儿知道他们回来了。”

“对对对,不能坏了佳儿的大事。”

扶贫小队丢下筷子,快步赶往前院。

前院已经被砸了两桌酒席,饭菜碗筷洒得一地都是,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而那三个始作俑者仍不收手,对着佟平安一家指着鼻子不停骂。

“把人架走!”

林宝初不想当着众宾客的面跟赵家人扯皮,那除了浪费口舌和时间之外,毫无用处。

能做的,就是把人带走,先平息了此事,让婚宴继续进行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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