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园里,周玉菡和田大妹在一蔸树下摘着,李三保他们年轻人,把摘的橘子送去车路边。田大妹和玉菡两个不会爬树,看着树顶上红个红个的摘不到,大妹转身朝坡上面喊去:

“桂香,你会爬树,帮我们来摘树顶上的。”

田桂香和李雪春在一起,她站在树上边摘边应着,从她们那蔸树走来了大妹她们这里,田大妹说:

“王绍箫这块橘子园,是土地承包实行的一个样板。胆小老实的开始行动起来了。”玉菡说:

“你们看那些山坡,荒山不荒山了,看到的,是翻新的泥。”田桂香说:

“王绍箫带的头,平常大家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现在,好多茶园在扩大。”玉菡说: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没什么怀疑的,大妹,你说,是吗?”

“玉菡,是你那么说的。王绍箫开荒时,有人说,哪天又要被收回 ,有人还去镇上告状,镇上人说,王绍箫开荒种的果树,开花可以赏花,果子熟了,有收成。后没有人再说什么。现在,王绍箫的果园见到了成效,一背篓一背篓的无核蜜橘摆在车路边,看到的,是一道风景。”

田桂香说:

“对面我屋也种了一块,是板栗树,明年要挂果了,到时候你们要来帮忙收板栗。”田大妹说:

“只要你们喊一声,都会来的。”

“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李三保背着背篓,唱起歌,和向前走进了橘园,玉菡说:

“《甜蜜的事业》的歌,真是甜蜜。”她大声问道:“三保、向前,橘园的橘子甜吗?”李三保答道:

“甜,一九八七年的橘子是甜的。”向望笑蹲在橘子树边正在吃着,忍不住地笑起。他说:

“等下绍箫来了,我要他留些给我做年货。”

“哎,玉菡,快下来,好消息。”

王绍箫和邮差来到了橘园,在橘园边喊了起来。树上的、树边的伸头朝他望去,玉菡看到了王绍箫旁边的邮差,她一震:好消息,什么好消息,难道许涛海来信了?涛海,涛海,他来信了?“雪春大声喊道:

“是许涛海来信了,王绍箫,是吗?”

王绍箫拿着信,在头顶边舞边唱:

“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光芒万丈,”唱完这句,他说:“许涛海来信了。”

雪春双手拿着橘子,举起头顶,跳起说:

“噢,许涛海来信了,玉菡姐,你盼到了这一天。”

宋二歪赶来了橘园,他笑着,见到橘园的人,跑向王绍箫和邮差那里,他加快了脚步。站在了王绍箫身边,对橘园看去。田大妹见到玉菡有些移不动脚步,挽住了玉菡的手,向前跑来,准备把信送到玉菡的手里。王绍箫看着向前说:

“这封信,玉菡等了四十年,让她亲自来接收。”

王绍箫把手里的信递给了邮差,他们看到,玉菡离开了田大妹,开始跑了起来。

李雪春最后一个跑来,一只手搭在了玉菡的肩上,玉菡在惊愕地看着大家,从邮差手里接过了信,许涛海的姓名赫然在信封上,和那一连串地址,玉菡把信封看了又看,再瞧一遍上面的姓名,激动地对大家说:

“是许涛海,他,他来信了,他来信了!”

看清楚了,认准了,眼眶里的泪,盈成了一串串的珠儿,扑簌地掉着。颤声里,她说:

“四十年了,我手里捧着了他的信,我终于见到了他的地址。信里的内容是喜是悲,对我这四十年都是一个回报。雪春,我 熬出来了,我熬出来了。”

周玉菡看了一眼雪春,扑在了她 的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此时,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都在吁息感叹。玉菡回头,对王绍箫说:

“绍箫,我控制不住自己,拜托你把信的内容念出来。”王绍箫有些为难地说:

“玉菡,这是你的家信。”玉菡揩着泪道:

“这信里,没有什么 秘密和私事。这信里的内容,应该让它见见人,如果是许涛海的心声,那么,由你的声音,向大家宣布,许涛海还活着。反之,便是我得到一个悲惨的结果。它同样了却了我的心愿。许涛海终于要给我一个答复了。这几十年来,我最大的奢望,等待

着许涛海的音讯。每一天;每一年,挂着他的生死,现在我见到了他的来信,我担心自己看不下去。”

玉菡把信递给王绍箫,她抱住了雪春,整个人依赖在了雪春的身上。

王绍箫接过信,他的手不免颤抖起来,想着玉菡这几十年,孤独一人,这封来信,怎么能抚慰玉菡多年来承受的凄苦?许涛海下辈子再做一回她的丈夫,来赎今世的罪,也还不清。玉菡这样的女人,很少见她掉过泪,接到了许涛海的来信,她泪没干过。她有万般的柔情,只为一个人所有,她的人,守着属于她的丈夫。作为男人,我替许涛海满足了。

王绍箫的声音传输在她的耳畔,犹如是许涛海对她的倾诉。王绍箫念到最后:

“‘我在呼唤你,无数次呼唤你,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玉菡 !’”

他哽咽着,他的手臂捂住了眼。玉菡知道了信里的内容,她站正,对着远方喊道:“许涛海还活着!许涛海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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