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琼所言,刘氏兄弟二人跪伏在地的模样很是凄惨卑微。

“陛下,不是罪臣要辩解,实乃这一切都是误会。刘正晖在前次与北戎一战时受了内伤,本是留在营中养伤的。臣忧心他的身体,见他又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兵卒,是以就允他回瑞都养伤。”

“他离去时,营中还未爆发瘟疫。这一前一后的种种,实乃无心的阴差阳错,臣猜测他是回了瑞都之后才得知瘟疫之事,因年纪尚小处事不周,害怕惶恐不敢现身......但事已至此,他贪生怕死也是事实,到底也是罪臣教子无方。”

“生了这么个祸害,臣也不敢继续辩解。臣这一路回来,只想到这孽子让瑞都百姓遭受了这一场无妄之灾,也害得陛下沾上了疫症,更是夜不能寐,痛心疾首。臣知错,请陛下责罚。”

刘仲合在大殿的金砖上重重磕头,几次之后,额头一片血污。

泰安帝冷眼望着他,“这么说,刘正晖离营在前,疫症在后?这可与他在天牢里的供词不符啊。”

刘仲合蹙着眉,“臣所言句句属实啊,要不,陛下将这祸害提来大殿,罪臣与他当面对质?”

泰安帝皱眉。

说不敢辩解却句句是辩解,刘仲合和刘伯宜是准备来个抵死不承认了。

当然,他们不承认,泰安帝也是早有预料。

他烦躁的是,天牢里的那群狱卒都是蠢货。居然让刘正晖在今日死了,直接来了一个死无对证,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眼下刘氏兄弟是笃定刘正晖死透了,这才有恃无恐。

泰安帝盯着两人,“刘正晖已经自尽而亡,刘仲合你可知?”

刘仲合瞬间呆愣在原地,然后痛哭出声,“我,我的儿子......”

哀戚之后,却忽然大笑起来,“死的好!死得好,这祸害死的好啊,陛下,臣恨不得从未生过他。他若继续苟活着,也是令我刘家先祖蒙羞。”

他声泪俱下涕泪横流,又哭又笑的样子着实有些疯魔。

段安慕适时站了出来,“陛下,此事疑点颇多,且刘正晖已经写了忏书自尽,从前证词也是大皇子在时参与审理的,不如等他回来之后再行审理?”

刘氏一党又有其他人站出来求情道,“陛下,东瑞突遭疫症之祸其实也是西觉皇庭和北戎故意祸水东引之故,青州,燕州,乃至我们整个东瑞的子民都是受害者,灾祸的根源不在武国公和刘将军。”

“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请陛下从轻发落。”

在泰安帝沉默之际,忽然听见外头的侍卫来报,“陛下,皇后娘娘在外头求见。”

泰安帝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氏兄弟,不悦地问道:“朕在处理国家大事,皇后娘娘不在后宫待着,跑来前朝意欲何为?”

“皇后娘娘说她身为刘家人也有错,此时正......正扛着藤条要负荆请罪。”

泰安帝“腾”的站了起来,将桌案上的几本奏折扔到了地上,“怎么,以退为进,以为朕不敢处置你们是不是?”

“陛下息怒!”群众立刻跪地。

泰安帝却没有继续发火,只冷哼道:“你们倒是乖觉,知道有这么多折子正弹劾你们呢!”

说着,他声音提高了几分,难掩怒意道:“疫症一事,武国公府犯下大错,朕势必要惩处一番才能给东瑞子民交代。念此事案情复杂,便交给大理寺彻查。”

“在此之前,武国公府爵位降一等,降为武侯府,刘伯宜降为武侯,其余官职全部罢免,褫夺刘仲合将军一职为庶民,两人正好留在府中为沈老夫人守孝三年。至于皇后......”

“陛下,不可轻易废后啊!”当即有老臣出来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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