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宜和刘仲合回到瑞都的时候,被夹道“欢迎”的瑞都百姓扔了满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武国公没有半分不悦,反而在正阳大街下了马,一步一步跪着向前。

“家有不孝子孙,乃是我刘家教子无方。”

他一路跪一路喊,神情更是哀婉凄楚。

身后囚车内的刘仲合,更是全程伏跪在车内,披头散发,身上鞭痕渗着血沫子。

云苓在茶楼上瞧着,不由得感慨道:“瞧这做派,还真的舍得下血本啊。”

周琼走到她身侧,从窗口望着下方的动静,也道:“我自小时候起,见到的都是刘氏兄弟意气风华的样子。他们在朝堂上攻讦我祖父,便是日常在大街上撞见了,也免不了冷嘲热讽,没少说些戳心窝子的话刺激我们......今日见到这样的刘氏兄弟,还真有些陌生的紧。”

“是他们罪有应得。尤其是那个刘正晖,当真是无德,也就是这样的人家才会教出这种害人害己的儿子来。”

云苓吐槽完,问道:“陛下会降罪刘家吧?会褫夺他们的官职和爵位吗?”

周琼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会的,刘家背后毕竟还有忠武军,只听命刘家的忠武军,陛下想要接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倘若北戎犯境,陛下还要忠武军守护江山。”

云苓不太懂朝堂上的事情,闻言便有些不爽,“一点惩罚都没有?”

“会是会,不过大约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周琼说着,眸光落在一路膝行的武国公身上,“刘氏兄弟二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是以现在用上了苦肉计。”

“你看看,这一条血线,这般苦楚,既是向世人彰显武国公府知错忏悔,也给了陛下高高提起轻轻放下的台阶,甚至还用惨状让陛下出一口恶气。”

云苓有些懊恼,“我还以为这次你能一举扳倒他们呢。”

周琼转身点了点她的鼻子,“慢慢来,账也是要一点点慢慢算的,一下子都算完了,也少了乐趣不是?”

说着,转移话题问道:“等祖母他们到了,我就来你家下聘好不好?”

云苓想到了几天前的赐婚,不免也羞赧了几分。

“也不用这么快吧?”

她知道古人成亲早,原本还想着可以年满十八岁再成婚,但似乎看来有些不大可能了。

“哪里早了?下聘之前还得补办你的及笄礼,等下聘纳吉那些个步骤下来,怎么着都要到年底了。”

说着说着,周琼有些烦躁,“钦天监的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测算的日子,好几个吉日都在年底,最好的那个日子还得到年后。”

他虽然着急想将心上人娶回家,却到底还是在意这些细节。

娶心爱的姑娘,自然是要最好的安排。

云苓还是头一回听到他说日子,想到距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年底好啊,年底也能回一笔账。

前段时间挣的银两,一部分给了温大军师,让他继续造船拓海路,一部分给了青州那边弄养殖场,顺便架桥修路整合运输道路。

最后一部分则让父亲给了大皇子。

无论干什么,手里没钱都是不行的。

且看大皇子这么容易接手湘王的军队,想来也有银子开路的功劳在。

本来这银子慢慢挣就是了,可若是成亲的话,就得开始准备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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