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刺杀诚王的?”

“是。”

“以什么理由抓的?”

“没有理由,就说我们会武功,我熊家擅箭,那些刺客又是以箭刺杀,所以要抓起来审问。”

皇帝微微张大了眼睛。

“就因为这个?!”

熊志新顿了顿,“那些衙役说,有人看见诚王遇刺当天,我和几个兄弟出城往临台山方向去了。”

“那你们可有去?”

熊志新猛地跪倒在地,“我们是去了,可是我们没上临台山!而是去了临台山背面策马游玩,顺便练练箭!”

“皇上明鉴!我们兄弟与诚王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去刺杀诚王!”

“……”

熊志新这一跪,其他人也全都跪了下来,匍匐在地,口中道:“皇上明鉴!我们真的没有刺杀诚王!”

皇帝笼在袖中的手缓缓握成拳。

他沉沉地道:“朕相信,你们没有刺杀诚王。”

众人闻言都呆了。

他们在牢中反复申诉,这句话说了无数遍,可是没有一个人信,换来的只有更加猛烈的鞭子和咒骂。

万没想到,如今到了御驾面前,皇上竟然一听就信了。

十几个练武的铁汉,一下子全都哽咽了,有人呜呜哭出了声,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憋屈。

皇帝沉默着,柳固等人也一直沉默着,十几个少年哭了一会儿,发泄了情绪,全都端正地跪坐起来,身体笔直。

皇帝又问:“既然你们说没有刺杀诚王,现在刺杀诚王的死士已经全抓到了,连主谋都问出来了,与你们无关,衙役为什么还不放你们走?”

这一次,熊志新答得更痛快。

“回皇上,这几天那些衙役已经不问刺杀诚王的事,问的都是我们家族里的事。”

“家族的什么事?”

“贪墨、相互勾结、强买强卖、仗势欺人、指使族人为非作歹……任何可能的罪名。”

皇帝看向其他人,“其他三家呢?”

众人纷纷点头,“回皇上,也是这些问题。”

“对,他们就逼问我们知不知道家里犯过什么事。”

“不管什么事,只要说出来一条来,就能放我们走。”

“……”

皇帝握着的拳轻轻颤抖起来。

只是面上还稳得住。

“那你们,都说了吗?”

众人默默对视一眼,全都摇了头。

“为何不说?”

熊志新道:“不说,只是受点皮肉之苦,但若是说了,那就给家里惹了大祸,一死难辞其咎。”

“为什么这么讲?”

这一次,面对皇帝的问话,熊志新不回答了。

他一个头磕在地上,保持着恭敬的顺从姿态,久久沉默。

皇帝叹了一口气,最后问道:“抓你们的人是谁,你们知道吗?”

“朕赦你们无罪,准你们畅所欲言,说!”

熊志新的声音从金砖上传来,低沉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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