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满头白发!
“为什么会这样…九念!九念你出来!白翊为什么会这样啊?”轩辕佐愣在当场,难道是因为他?因为白翊替自己以血浇灌了那三株地灵草?
白翊似乎是听到了轩辕佐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大呼小叫什么,我还没死呢。”
声音嘶哑无力,一夜之间突生苍老。
“你感觉怎么样?”轩辕佐慌忙想上前扶起白翊亭,却忘了自己生魂之体。
“我就是很累,还想再睡会。”白翊抬眼。
“你……”何止是累,怕是生息都被抽走了,轩辕佐定下心神:“白翊,你别管我了。下一次的地灵草,不用找了。”
“轩辕佐,你想死也不早点说,都用了三株了,现在在这里闹什么别扭。”白翊似乎还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只觉得轩辕佐的声音直冲天灵,让他脑袋生疼。
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白翊突然瞥见轩辕佐的神情,他似乎…红了眼睛?
“轩辕佐,你到底怎么了?”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吧。”轩辕佐垂下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自己?”白翊终于感觉到不对,撑着起身,走向屋子一角的水盆。
铜盆中水光映照出这张脸,熟悉无比,却被一头凌乱的白发衬的无比陌生。
“我…白发?”
跌坐在地,仅一下白翊都觉得全身力气被抽干了,喘息都有点困难。
“我没看错吧,我这是…一夜白头?”
嘴边浮起一丝苦笑:“这邙山果然是亡者之地,生者在这终究是过不了几日。”
“肯定是墨玉风搞得鬼。九念,对,九念肯定有办法。”但是任凭轩辕佐怎么呼喊,九念就是不出,仿佛昨夜她从未来过。
“既然知道是我,为何你唤的又是旁人呢?”反倒是墨玉风的声音给了回应。
“墨玉风,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轩辕佐怒吼道。
“手脚?你是指我救你之事?轩辕佐,此话甚是忘恩负义啊。这邙山之中,只有白翊一活人,用澜境水月逼他以血种地灵草,你方能得救不是吗?”墨玉风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听不出喜怒。
“救我?困我的难道不是你吗?现在逼白翊救我,你不过是将罪孽加诸我身罢了。”轩辕佐嗤之以鼻。
“所以,你并不想活下去?还是,白翊选择放弃救你?”白翊能感受到墨玉风在探究自己的想法,他在挑拨,轩辕佐和自己,究竟谁能活下去。
“我并未骗你们,地灵草的确可以救你。而种植地灵草需要活人鲜血,只是在这邙山之中,流逝的生息之血,是难以补回的。一人一生,只能种出六株地灵草,然后生息被抽干而死。”墨玉风在等,等人性的博弈。两人以前不是朋友,甚至是敌人,而如今在这邙山之中,却反而相依为命,只是这种关系,终将不复存在。
第二个七天,还剩一个时辰,就要过了。木桶中药浴色泽几乎褪尽,轩辕佐的肉身血色已经开始消退。
白翊和轩辕佐静静分列两侧,屋内静的可怕,仿佛在等一个人先开口。
温度一点点凉下来,哪怕现在地灵草长成,可能都来不及再救回轩辕佐了。
“所以,白翊,你终究是选择自己活命了?”最先开口的不是屋内任何一人,而是墨玉风。
这几日,轩辕佐和白翊没有任何争吵,没有人提出该做什么选择。白翊没有再出去寻地灵草,而轩辕佐仿佛只是淡漠地看着自己的肉身。
“轩辕佐,你甘心吗?你情愿自己去死,而他甚至没有一句要救你的话?”墨玉风继续说道。“白翊,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要救他。怎么,得知代价是你的性命之后,还是后悔了?”
“我为何要救他?墨玉风,你算盘打错了。轩辕佐,他本就不是我朋友,我与他终究势不两立。牺牲自己救他,然后让他活着出去照顾我的心上人,我是这种伪善之人?”白翊不屑一笑。
“我之前不愿杀他,因为他毕竟是随我而来。于从琪,轩辕佐算是朋友,我不愿让从琪难过。但我不是圣人,都到了二选一的局面,还要固执地傻下去?你这个局太可笑,澜境水月若是只能活着一人,那我选择自己!”
面对白翊的决绝,轩辕佐似乎认命一般,始终低头不语,选择权终不在他。
“轩辕佐,想活吗?”墨玉风还在等着轩辕佐的回答。“若你想活,我可以与你一刻的力量,杀了白翊。这屋子周围皆是地灵草之种,以他之血浇灌泥土,你还来得及自救。”
墨玉风的游戏规则怎么能被一人所决定,他要的是两人同等的权利,这才是人性博弈的价值。
“你愿意帮我?”轩辕佐终于抬头,“我杀了白翊,就能自救?”
“是的。之前选择权在他,而今,我让你选。”只要轩辕佐接受这个提议,如今虚弱的白翊只能任其宰割,局面瞬间逆转!
轩辕佐转头看向白翊,只要他一点头,马上就能自救。而白翊的消失,也就意味着最终留在从琪身边的只有他一人。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之间的目光流转,如同困兽一般,每一秒的流逝都是自己的生机和对方的蛰伏蓄力。双方等的都只是那一瞬,生死见分晓。
“告诉我,你的选择。”墨玉风语气中带了一丝笑意,这场困兽斗,他是观众,亦是主宰。
“我,不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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