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出门!闲人退让!”
高大的汉子扯着嗓门叫喊。
梅花县门口,秋风刮地游荡,躺在四周捂身子酣睡的乞丐被一阵咚咚声吵醒,但瞬息间就像受惊的鸡群一般,咕噜的从地上爬起,躲避来往的马车。
这儿是县门口。
铺设着最干净的地板,有挡风遮雨的棚子。
入夜关门后。
这儿就是小乞丐们的家。
曹春生被马车震醒,入眼依旧是昏暗无光,他仔细听了听周围传来的声音,这才确定是出了县门,往外面奔去了。
“快些走。”
“我倒要看看你这赵乙跟邪魔有什关系。县里有神像能探查到死者的气息,但外面不一样,你若是死了......”
他摸了摸包裹里的物件,心里莫名的安稳下来。
——————
游荡者;没有身份之人。
梅花县郊外。
一处位于密林内的游荡者营地。
晌午当头,即便太阳再厉害,这周围依旧冒着一股寒意。如今已是九月,但梅花县挨着涂卫河,其庞大的水气都会提前让县里的温度下一个层次。
如今也是一样,天上挂着九月的太阳,地下落着十月的温度。
寒风刺骨,如刀割。
“停!可有树令?”
一处隘口,三四个披鱼鳞甲的汉子攥柄长剑,便将春花楼楼主的几辆马车堵住。
“滚远些!哪来的新人!”
驾车的马夫可不管他们,抬起鞭子就顶着人往前撞!
这几个汉子慌忙躲开。
不多时。
后面三辆载货满满的马车疾驰而去。
领头的汉子吐了口唾沫,用脚搓了搓,恶狠狠的骂道:“妈的,什么狗东西也敢这般叫喊老子滚,若不是我不小心弄没了县城里的身份,你这般驾马的....”
叫骂声不断。
仔细一瞧,汉子身上的行头却不合常规,如今这天冷风肆虐的厉害,可他们依旧只披着一身夏天的穿扮,手里攥的长剑也破破烂烂,断口生锈。不过样貌到是跟梅花县里的不一样,黄头发、红眼睛,身上的毛发多的厉害。
他这般叫骂的时候。
“锵~”
一柄长剑蓦的从车后面掷出,横插在汉子胯下,让他腿脚和嘴唇蓦的抖动不止。
车窗边,一个肥胖的糙手丢掉剑鞘。
“赵大人,小小警戒一番就好,不必过火。”
刚才投剑的人依在角落,他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虚胖,没有胡须,眼袋浮肿的厉害。至于旁边拿着书卷女子的说的话语,他是一点没听进去,只顾着把弄手中的三个铁珠。
“哼!”
“一个看门的狗东西也敢对我大放厥词,若不是我能听见风流的围绕变化,怕还真让那蠢东西叫骂半天。”
赵乙停下手中铁珠,身子朝一旁扭动。
“母亲来信说有人帮我,可你怎就还真是寸步不离的紧跟着,我没个私密空间?再者...你也是个女的。”
目光所落之处,是一个持书卷的白嫩女子。
满头黄发,柳叶眉。
一对眯缝眼。
而且身子白嫩的厉害,即便没有阳光的照射,但在赵乙的目光下,依旧能清晰的看见几处扭动的青筋。
若不看眼的话,确实是个美人。
听出赵乙的语气不满,女子将书卷落下,皱眉道:“我要保护公子的安稳,您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骨肉,即便老爷如今不在人世,我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的。”
“再者,我只为你工作三年时间,时间一到,我立马走。”
女子眯着眼打量着窗户外面。
眼眸闪着芒光。
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寄居一般。
“嘭!”
“嘭嘭嘭!!”
马车穿过一片又一片石地,车轱辘被突起的石块儿抖的吱呀作响,随着视野不断开阔,一处帐篷林立的地方映入眼中。
“少爷,地方到了,到时候交易记得....”
“哎!别废话。”
赵乙扯开珠帘,伸腿就往地下跳去。
几个与外面一样着鱼鳞甲的汉子早就等候马车多时,领头的是个八尺高的野人,面目坚毅,毛发旺盛。见赵乙从车上跳下后,这才咧着笑走过去:“赵小弟,哥哥我可等你好久!这车上...可都是粮食?”
“突兀骨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
“尽管验验!”
赵乙挥挥手,野人身后的家伙急忙的就开始搬运起来,也不管他说的话语是真是假。
“验什么验,你我这交情。”突兀骨伸出大手将赵乙揽在怀里,抓着他就往屋子里面走,边走边念叨着:“小弟你最近可是来的不勤了些,你不来,哥哥我这儿堆积的公子哥怎么处理?这可都是一张张嘴呢。”
“七八个人一天的粮食都快抵上两匹马了。”
“.......”
突兀骨念叨不断。
后面跟着的女子眉头挑了挑,她撇眼看了下身后的箱子,犹豫片刻便摇摇头紧跟赵乙而去。
————
屋内。
三人相视而坐。
高大的突兀骨看了眼持书卷的女子一会儿,直到赵乙咳嗽几声后,他才摸着脑袋缓缓扭头:“不是老哥好色,只是平常赵小弟你都是不带人的,这拐卖人的交易你也知道,在梅花县周边可是砍头的大罪,哥哥总归是走在刀尖上的人。”
“我知晓,我知晓。”
“这位是族里派来辅助我的赵圆圆,老哥尽管放心。”赵乙撇撇嘴。
显然他也不喜一直跟着的赵圆圆。
“闲话少说。”
“我给你带了三车粮食,最少给我五个孩子。”
赵乙看着虽然是个玩乐的公子哥,不过他能在梅花县开起一座春花楼,就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五个?”
突兀骨摇摇头,身上披着的鱼鳞甲也蓦的晃出了声。
“今年天干的厉害,你自己难不成不知县里的麦子收成不行?我能拉着三车过来是我的手段,你若是换作其他人,估摸着连县大门都过不去。”
“再者,突兀骨老哥想换人了?”
赵乙不慌不忙的靠在椅子上,呵呵一笑。
“你突兀骨坐拥着近百人的游荡者营地,还驻扎在梅花县旁边,我今日过门的时候居然还有新人在守着门户,难不成你这家伙有造反的心思?”
“跟谁?”
“三水渔民?”
话语一句接着一一句。
突兀骨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暗淡。
“公子。”赵圆圆捂住他嘴角,手中的书卷在这时也蓦的展开,落下一副黄皮画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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