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尘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小孩子一样,原来在她眼里,自己还是十年前那个只会找她要点心吃的小胖孩吗?

心里酸酸的苦涩,他们是叔嫂关系,只能是叔嫂关系吗?

可是堂哥并不喜欢她,也不怜惜她,否则他才二十八岁怎会变成现在这憔悴模样?

仅仅是因为没有孩子就这样冷落她吗?

“娘娘,晴贵妃来了。”思柳在一旁说道。

夏芸絮微微蹙眉,晴贵妃?倒是稀客,她从来不会踏足自己的颂月阁,更不会私下来找自己,此次突然来访,必有蹊跷。

没等她出去迎她,晴贵妃就自己走进来了,身边跟着小曹。

“给晴贵妃请安。”

殷无尘放下手里的糕点,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这女人,看着来者不善。

“他是谁?”晴贵妃指着殷无尘说道,眉目间都带着怒意“皇上刚走,你就这样急不可耐了?”

“你管我是谁?”殷无尘站起身走到夏芸絮的身侧,微微一挑眉,“人脏想什么都是脏的。”

师傅说的没错,越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心里越是恶毒,她完全不顾嫂嫂的面子,冲进来就好像要吃人一般,一定不是好货色。

晴贵妃气的脸都白了,指着殷无尘咬牙切齿道“你怎么那么没规矩,本宫是贵妃,你见了本宫不行礼也就罢了,还出言不逊?”

殷无尘似笑非笑的说“我管你什么狗屁贵妃,皇上来了我也照样如此。”

“你放肆!”晴贵妃大喊道。

夏芸絮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无尘,不得无礼。”

“既然我嫂嫂都发话了,那我就不与你浪费口水了。”

“嫂嫂?”晴贵妃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就是殷无尘?她算哪门子的嫂嫂?论位分,我才是你的嫂嫂!”

殷无尘缓缓道“她是堂哥的结发妻子,下了婚书八抬大轿迎娶的,你算什么?你们大婚时有宾客来贺吗?你穿的是正红色嫁衣?还是堂哥对你下了聘礼呀?”

“无尘。”夏芸絮喊着他的名字,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了。

晴贵妃微怔,他说的这些自己都没有,但那又如何,她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夏芸絮还不是要对自己行礼?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还不是皇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殷无尘扫了她一眼,神色忍不住严峻起来,他带着戏谑的语气道“那你也不是皇后呢!嫂嫂跟了堂哥十年,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你……”晴贵妃被激的哑口无言。

夏芸絮看着她,低声下气的说“贵妃娘娘,无尘不懂事,您莫要和他计较了。”

殷无尘挡在夏芸絮身前,用平淡的声音道“嫂嫂你不用怕她,待我拿着军功回来,你就是整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夏芸絮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她从殷无尘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是她从没见过的坚定。

晴贵妃只觉得好笑,夏芸絮和她一样,无子无女,家世更是不如她,谈何最尊贵?

但眼前这个少年,不容小觑,殷无尘,那个就连皇上都忌惮的人,他说的话,倒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可信度。

“嫂嫂,我要先回前线去了。”

夏芸絮皱着眉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嗯。”殷无尘在她面前跳了几下,“全好了,我自幼习武,这点伤算的什么?”

“无尘真是长大了。”

殷无尘讨厌看见她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总觉得这样在她面前自己始终是个孩子,那个眼神分明就是看小孩子的!

“嫂嫂。”殷无尘拉着她的袖子,眨了下眼,“你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用军功换你一个后位,可好?

他走了,似乎从没回来过一样,只是在这皇宫里小住了几日,更不知道他的伤究竟如何了。

殷无尘回到边境,无疑是给了朝阳国当头一棒,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要战胜凯旋之时,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小将军又杀回来了。

虞宴璟一箭射中他的胸口,不出意外那心脏的位置,就算不死,他也该在床上躺个几个月才是,如今恢复的生龙活虎,真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殷无尘不断发起进攻似在挑衅我们。”甄寻淡淡的说,实则眼里早已冒起了火星子。

虞宴璟翻着手中的兵书,书中写道,沉不住气,是给敌人最大的鼓舞。

他们现在就是如此,若是迎面接受殷无尘挑衅给,就是沉不住气的表现,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得逞了,反而变本加厉,如今朝阳国占着上风,殷军就算再挑衅,那也是败局已定,待他们猝不及防再来一个围剿,那就是,久光灭国的下场。

见他不说话,一旁的周廷熙瞥了眼甄寻,又看了看魏灏和江祁,他们面面相觑,像是知道了虞宴璟的想法一般,闭上了嘴。

殷无尘急需军功的加成,不似从前那般信心满满且是做足了策略的,这一次他急于求成,反而没有去思考。

师傅说过,凡事都不能浮躁。

浮躁之人成不了大事。

可他不得不浮躁,一想到嫂嫂在宫里的处境,一想到晴贵妃那张嚣张跋扈的脸,一想到她字字珠玑的讽刺言语,他就恨不得明日就能将朝阳国的营帐夷为平地。

他一定要用军功换嫂嫂的后位。

夜晚,极为寒冷,这里地处西域最北部的边境,西域的寒冷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周廷熙和魏灏他们围着篝火喝酒取暖,望着面前燃起的熊熊烈火,不禁想起小时候在大漠与父亲相处的时日,那很美好,至少该在的都在。

江祁喝了口酒,身子由内到外都暖了起来,她偷偷扫了一眼魏灏,他是否现在在想幽?

“江祁,少喝点。”他突然看向自己,平淡的说了句话。

她微微笑着说“这酒,不如阿储他娘酿的好喝。”

“你在想他?”魏灏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是。”江祁又喝了口酒,淡然自若的说“你在想她吗?”

“什么?”他的脸上全是疑惑,因为江祁很少问自己这些,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江祁是不是根本不在意这些。

看来。他错了。

魏灏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那团烈火道“我已经在慢慢放下她,她现在应该过得很好。”

江祁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听到魏灏说要放下幽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又有机会了一样。

她怎么能这样做,魏灏是属于幽的,永远都是,即便他们真的在一起,但他们的那一段情缘绝不会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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