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媳妇儿还是像根木桩似的杵着,不动也不说话。

“啊,疼,啊——”床上的搀扶更加烦躁不安,还带着阵阵干呕声。

许月季不再看那妇人,靠近床头,凑近产妇耳边,问道:“如今胎儿下不了,很危险,我准备给嫂子开药,嫂子愿意喝吗?”

许月季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确保产妇能听清楚。

“喝!”产妇一手抱着隆起的腹部,一手紧紧地攥住床上的破床单,“我,活,给,诊,金……我,死,来,世,做,牛,做,马——”

虽然她的声音又小又弱,许月季还是听清楚了。

“好,我信你,只要你打死勇气,我尽最大能力!”

许月季见没有人送来纸和笔墨,也知道这东西并不是谁家都有的,只好把产妇主要证候告诉许丁香,又去产妇原本屋里抽出来一块木板,用木炭把几味药材写在木板上,交给许丁香。

“你赶紧去找二宝叔送你去回春堂,让师傅或者师兄开好药,再速速回来。”

许丁香小心举着木板跑了出去,迎头遇到从族长家里回来的刘氏。

“毛毛躁躁,还拿人家木板往哪里野去?”

许丁香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留下:“二姐让我去回春堂抓药。”

刘氏一听她是去抓药,知道事情紧急,虽然疑惑她为什么抓药还要举着一块床板,但是也没再问什么。

她转身去了许有生家的灶房,把族长给的五根人参须须切得细细的,又用水煮了好一会儿,才盛到碗里,再放到冷水里漂着。

等参须须汤变温了,她才端着送去柴房,亲手喂许王氏喝了。

有生媳妇一看,还真的被刘氏要来了人参,心疼得捶胸顿足,这么宝贵的东西,就用在一个半死人身上,白白浪费了呀。

虽然大儿媳妇说了这人参是她刘氏借来的,到时候要还也是她刘氏去还,但她就是觉得好可惜啊,若是用在自己身上还能强点身子,益点寿命呢。

很快一碗参汤被刘氏灌下了许王氏的肚子。

没眼看了!

她顿顿足,一甩手,出门去,后面跟着她大儿媳妇许林氏。

刘氏见他们婆媳两个都走了,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悲哀。

当年她生二丫头也是这样。虽然那次不是头胎,但是二丫头胎头大,自己有气血两虚,很快就脱了力气。

她请陈氏帮她请个稳婆来,可是陈氏说是她都已经生了两个了,下面早就松了,自己都能轻松生出来了,哪里还需要浪费钱请稳婆。

而公爹和许有福父子俩趁着农闲去镇上码头扛大包去了。

那个时候,她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只有两岁的大女儿站在自己床头小声地哭。

她以为自己会跟许多妇人那样难产而死,幸好的是她想着既然自己都要死了,何不拼死一搏试试能不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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