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你们东线的工作做得着实不错,我会命令总参给你记上一功。你的那些眼线,此次出了力,一定要重重地奖励,费用就走东线的经费。行了,看你一身疲惫之色,下去好好休息吧。商国的事,继续关注。有什么指示,总参会通知你们。”姜林看了看垂着头的王洪咬得鼓鼓的腮帮子,知道22号带回来的消息让王洪有些难以接受,上前拍了拍22号情报员的肩膀,悄声说道。
“是!商王崩逝,还请首领、王总长、王副院长和二夫人节哀顺变。”22号很是机灵地朝姜林抱拳行了一礼,将脑后的斗篷拉起遮住脑袋,转身大踏步离开。
“怎么?有些伤心了?”姜林目送22号离开,走到王洪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
“唉……”王洪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姜林。其已经有些沧桑感的脸庞上,两条晶莹的泪痕很显眼。
“我还没顾上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哥被枪击的事?”姜林想着自己两世为人的经历里,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死在了哪里,一直没个定论。但自己的母亲……八岁那边母亲刚在地震中罹难,当时年幼的自己其实一直都是懵懂的状态。大地震带来的冲击、震撼分散了一部分自己的注意力。直至母亲的遗体被集中安置完毕,简单地举办了追悼会,之后自己被送到孤儿院,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开始感觉到悲伤。
王郊、王洪二人离开朝歌城已经十三四年、自己的妻子顺姬离开朝歌城也已经十年。这十年里,虽然三人对当年自己父亲所做的事情仍然是每每谈起还是咬牙切齿。但姜林能感觉得到,后面这几年,三人咬牙已经不那么狠了,想必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岁月的流逝,三人夜里常常梦回孩提时候,感受着父、母亲的爱意和关怀,醒来回味一番,心中的恨意自是要缓解一些。至少自己的妻子顺姬,常常梦里哭着喊着要找父王、母后……
此刻,听到22号传回来这震撼的消息,这厅中就没有首领和部署、没有君和臣,有的只是作为女婿、儿子的开始商量怎么应对自己岳丈、父亲去世的状况。
“我哥被枪击?什么时候?在哪里?”王洪听了姜林的话,直接惊得站了起来。
“涑阳城,就前几日,被击中了大腿,倒没有性命之忧。”姜林言简意赅地将王郊的情况道了出来。
“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洪被今日这连番而来的消息冲击得有些慌了神。
“不如这样,你立刻动身去涑阳城。探望一下你哥,看看他伤势如何。你去了之后,他自然会将一切告诉你。然后,你将今日朝歌城传回来的消息告诉你哥。你俩的父王、我的岳父亡故,于公,我是他亲封的唐方首领,虽然这些年我也没按惯例像别的诸侯国和方国进个贡啥的,现在更是将唐方更改为大唐国,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君。于私,有着你姐姐这层关系,不管当年你们父子、他们父女之间的龃龉如何,我这做女婿的不能让世人挑出失礼的地方来。”
“所以,我决定,一旦庚弟派出报丧的使者抵达,正式通报了岳丈亡故的消息,我是要再赴一次朝歌城的。你兄弟二人合计合计,若是想同行,姐夫我不拦着……另外,这个消息也要通知你姐姐,若是你姐姐也想借此机会回朝歌城去看看,送岳丈最后一程,我与她一起……”姜林背负着双手,幽幽地说道。
“我……”王洪听罢姜林的话,正要开口,姜林扬了扬手打断了王洪的动作。
“先不要急着表态,你先去找你哥。你们都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和你哥好好商量,商量好了再说,不用急这一时。”姜林指了指大门方向。
“是!”王洪的手顿了顿,终于朝姜林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大踏步离开。
“首领,接下来去哪里?”姜林目送王洪离开,背着手也跟着走了出来,边上首领卫队的兵士朝姜林问道。
“随我去老公叔虞疾的府上……”姜林朝兵士答了声,径自朝政务厅大门走去,院中的卫队兵士纷纷跟了上来,呈战术队形将姜林护在中间。
“你小子,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老头子府上?”躺在榻上的虞疾努力地睁开了眼,看了看榻前站得恭恭敬敬的姜林。
随着这几年的交道打下来,随着这几年大唐国的政令在安邑城、故虞国之地实施开来,对大唐国有了深刻了解的虞疾老公叔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没有五年前初见时那么讨厌了。
“听说老公叔身体抱恙,小子特来探望一番。老公叔,等开了春积雪消融,道路变得好走了些,我派人将惧老爷子接来,让给你瞧一瞧身体……”姜林很是恭敬地朝虞疾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咳咳咳……不必了不必了,惧老头有七十多了吧,也不年轻了,别折腾他了。老夫我今岁八十有四,不论放在什么时候,都算是极寿了。该走了,该走了,该给你们年轻人腾地方了。哈哈哈……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活这么大的年纪不是享福,那纯粹是受罪,天天躺在这榻上……哦?对了,你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事?”人老成精的虞疾很少见姜林如此恭敬的模样,仍是不信姜林只是来探望自己。
“老公叔真是慧眼如炬,小子今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确实有一事想请教一番。”姜林很是谦卑地上前将虞疾扶起,将榻边的靠枕放在虞疾的身后。
“哈哈哈……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嘴啊……说吧,什么事?”虞疾老公叔被姜林的一番说辞逗得开怀大笑,长期缠绵病榻的阴郁之情也缓解了不少。
“今日我接到密报,我岳丈……就是商王,崩逝。我对这王室的丧事一窍不通,不知道我这做臣子的、做女婿的,该如何准备?想着老公叔历尽人事,自是可以教导小子一二,所以才想着来向老公叔请教一番。”姜林将榻边一个小矮凳拖了过来,坐在虞疾身侧,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什么?你说商王受崩逝?”虞疾被这一消息惊得挺起腰来。
“是……”姜林没敢多说话,商王崩逝的消息目前是被总参情报处的情报员带回来的,还不是正式的、官方的消息。言多必失,说的多了,自是有暴露大唐国情报系统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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