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宇刚回到办公室,其中一名警员就被自己大队长喊去,仔细询问后叮嘱:“继续秘密监视,有事第一时间汇报。”

“是!”

等下属离开,抬脚就跑屠天明办公室告刁状了。先把得到的消息详细汇报,“狱长,属下觉得这个新来的衡宇非常可疑。第一天就接触日特,还接触红党,属下怀疑他想偷偷传递情报,身份有问题。”

屠天明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衡宇呢,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眯着眼大口大口吸烟,衡宇是特务处钦点,所以出手必须要铁证如山,一招致命。

低声交代:“安排人盯死他,等我离开后他才会行动,莫要惊动,查清楚送消息窝点。这個人不是红党就是日特,私相授受暗通曲款,找死!辜负党国信任,辜负特务处委托。”看向兴奋的下属笑道:“李明,你擢升的机遇就在眼前,只要抓到这条潜伏党国的蠹虫,我保你到副典狱长位置,怎么样有信心吗?”

咕噜——

李明用力淹了口唾沫,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是!请典狱长放心,属下就算不吃不喝也会盯死他,为党国铲除害虫!”

“很好!不过要小心,这小子很精明。”

“是!”

………………

五点半那会天已经黑了,天空中也下起了毛毛细雨。屠天明开车回家,其余长官也都下职,衡宇端着茶杯站在窗前,刚才闫晓慧悄悄汇报,有一名警员找过大队长李明,不用说自己接触日特消息被屠天明获悉。

楚娇娇都恨他,甭说屠天明了。自己可是把他侄子间接弄死,有这样的机会岂能不把握。

他要好好想想,如何设计一番,驱虎吞狼,先给屠天明点下马威,让其认清自己身份。

等到六点,天彻底黑下来,雨势渐大,值班警员都到食堂吃饭去了,监舍里留守不会太多。

时间刚刚好,屠天明信,章文台信,警察信,他自己都信了。

从档案袋里取出蜡指,带上录音机,提上伞出门下楼。

院里每隔三十米会有一盏路灯,虽然昏暗却能看清身影。衡宇独自向2号监舍走去,有心人看的一清二楚。

李明趴在窗户口,眼中尽是兴奋,交代下属:“去,莫要阻拦,让他顺利交接。弄点荧光粉挂在车后,一会跟踪监视容易锁定,把人盯紧,直到回家后再折回来汇报。”

“是!”

衡宇进门出奇顺利,下午警察还有两人在值班,安排打开章文台牢房也没询问,且自觉离得很远,俨然一副你随便我眼瞎看不到做派。

衡宇嘴角勾笑,好小子,果然得到交代。也没废话,黑灯瞎火的廊道里灯光微微照射进来,从口袋里掏出蜡指递给呆愣望他的章文台。

“说了帮你接上,看看。”

章文台似乎重新焕发生机一般,动作麻利把蜡指放在自己小拇指上对接,长短合适,刚刚好严丝合缝。抬起头激动的看向衡宇:“你是……你是自己同志?”

装!你特么还挺会装!

衡宇也一副见了自己同志模样,说几句安慰话,类似你受苦了,我来晚了等等。

嘘寒问暖后衡宇低声道:“上级领导让我来接收名单,文台同志你没问题吧?”

“当然!”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章文台没丝毫犹豫,交代了四個名字及隐藏身份。并叮嘱衡宇:“同志,你务必要把名单传到后方,即可安排人跟他们建立联系,方便今后开展工作,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衡宇泛着恶心,也只能强忍安慰一番,这时候不适合说太多话,同样,问太多容易出问题。

收起录音机,低语几句衡宇就出门了,安排警察负责后续问题,出了监舍回到车上,把磁带取出放进档案袋,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启动车辆缓缓使出宁海看守所,加大油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跟踪监视的几個警员骑着自行车冒雨死命追,汽车后尾吊着一包用透明塑料袋包好的荧光粉,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搁着五十米都能看的清楚,所以很难跟丢。

衡宇把车停在一座二层洋楼前,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三個档案袋,拿了一個走下车,举着伞,冒雨来到大门口,按响门铃。

滋滋滋——

“谁啊!”

衡宇听到喊声又按了两次才把档案袋放在门口,掉头回到车上加油门离开。

须臾,大门从里面打开,“谁啊。”扫视一圈见没人咒骂几句刚要关门,发现关不死,仔细观察才发现档案袋,狐疑着捡起来关上大门。

这一切都被留下观察的警员看到,记住门牌号后掉头往看守所跑。

衡宇没管那些,开车来到第二家,按部就班操作后开车直接回家。

监视的警察跟到家门口,看到衡宇进了大门才悄悄来到车前取走荧光塑料袋,骑着自行车赶回宁海看守所。

……………………

宁海看守所。

李明靠在椅背上等待消息,心里幻想着能有所发现,从而把其一网打尽。刚才狱警依然汇报过,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两人自称同志,而且还聊了一会。可能已经把重要情报送出去,只要锁定目标,这次任衡宇再牛逼也要死!

一個红党居然跑宁海看守所来作威作福,真是找死!正做美梦听到急切的敲门声。

“进来!”

李明看向满身湿漉漉的下属,急切问:“怎样!有没有锁定?”

“已经锁定!李队要立功授勋了。”

“哈哈哈……”李明听罢顿时喜笑颜开,扔给他一块毛巾,在拿出香烟扔给他,“说,说说这红党到底跟谁接头送情报。”

“是!”

下属胡乱擦了一把脸,急急汇报:“李队,他把一個档案袋放汉中路举人巷23号。”

“噢!谁的宅子?”

下属点上烟狠狠抽了口,低声道:“来头有点大,调查处一個组长姚鼎秋的家。”

“调查处!”李明瞪大眼睛:“你的意思他同伙潜伏在调查处?”

“那属下不敢确定,反正他把东西放门口,里面出来个女人取走了。”

李明捏着烟沉思,这会有点拿不准了,到底衡宇是红党呢,还是为调查处提供消息,显然他不知道姚鼎秋已经被捕。

想了想提起电话打给屠天明,电话接通后把情况汇报一番,“典狱长,您看这事是不是有啥误会?”

电话里传来吼声:“误会个屁,你难道没听说姚鼎秋私放红党被特务处拿下事情!”

“呃,有这事?”李明脑袋一转兴奋道:“那不是说他红党身份无疑,可为何又给姚鼎秋家里送信呢?”

“笨蛋!”

“姚鼎秋身份是真是假未定,但衡宇一定知道被关押。既然知道依然去送信,说明要送给他媳妇,那他媳妇一定是红党人员。”

李明听罢瞪大眼睛,“是是是,典狱长高屋建瓴,分析的太高明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咱可没拘捕权利。”

电话里沉默了。

“抓!先把人抓到看守所,东西搜出来,那是铁证!万万不能被其销毁。”

“是!”

电话挂掉李明兴奋的转了一圈,“亮子,你集合一队把里面的女人都秘密请来看守所,事情做的低调点,不要报身份。把衡宇送过去的东西搜到,那可是铁证,务必找到!”

“是!”

安排好下属李明得意的哼起小调,仿佛功劳就在眼前。没唱几句敲门声响起,“进来!”

队员推门而入,兴奋不等他问就开口汇报:“李队,这次发财了。您绝对不会想到他把东西送给谁,知道后恐怕也会吃惊不已。”

“奥!”李明觉得下属一定有重大发现。急急道:“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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