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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六日这一天李邦华作为钦差大臣抵达了徐州。徐州在明朝的时候并不属于山东而是南直隶的一个直隶州。它地处要冲是南北交通的枢纽也是军事重镇。
想当年许定国在徐州设宴想害高杰结果高杰察觉后逃走了。这事儿虽然没让徐州知州陈桂栋丢了官但高杰一走朝廷还是让他继续当知州。陈桂栋因此一直对朝廷心存感激对李邦华的到来也充满了期待。
听说李邦华要来徐州了陈桂栋高兴得不得了带着州署的官吏们到运河边去迎接。他们穿着整齐的官服排成两队恭恭敬敬地等候着李邦华的到来。
“卑职徐州知州陈桂栋率全体属员恭迎钦差大人!”陈桂栋带着一群人恭恭敬敬地行礼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透露出一种敬畏和尊重。
李邦华站在船头环顾四周。他看到徐州城外田野肥沃农民们正在辛勤地劳作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而他却知道这都是假象是官员们为了迎接他而特意布置的。他知道真正的徐州并不是这样的它有着许多的问题和矛盾等待着他去解决。
然而他并没有点破他怕连累无辜的百姓。他知道一旦他揭开这个假象徐州的官员们肯定会受到牵连而那些无辜的百姓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给徐州带来更大的灾难。
李邦华没有下船的意思他站在船头问陈桂栋:“徐州最近有灾情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威严和不可侵犯的气息。
“回禀阁老大人徐州并无灾情。”陈桂栋回答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李邦华的威严感到有些害怕。
“那多征的税
李邦华看着徐州知州陈桂栋脸上难掩的焦虑,心里头明镜似的,知道这家伙遇到了大麻烦。陈桂栋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仿佛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无处遁形。
“上船!”李邦华站在船头,简洁有力地吩咐道。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
“是!”陈桂栋应了一声,立马行动起来。他先是上了旁边的小船,紧接着几步就跨到了大船上,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急于逃命的狐狸。
一进船舱,陈桂栋赶紧扫了一圈。除了李邦华,他还看见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在两旁,穿着便服,腰佩长刀,气势逼人。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这两位是……”陈桂栋试探着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夫的家丁,负责保护我的安全,你尽管放心说。”李邦华回答得轻松,仿佛并不把眼前的困境看在眼里。
然而,陈桂栋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眼泪说来就来:“阁老救命啊!我犯下了死罪,求您老人家开恩!”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仿佛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在做最后的挣扎。
李邦华背对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情绪:“衙门失火了吗?”他的语气平静得如同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陈桂栋猛地抬头,盯着李邦华的背影,心里直打鼓。这阁老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有人告密?他越想越怕,浑身直冒冷汗,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昨晚衙门确实失火了,别的都没事,就那些历年来的税册,全烧成灰了。”陈桂栋声音都在发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连夜查,愣是没找到一点线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做着徒劳的挣扎。
李邦华转过身,直视着陈桂栋:“是雷击还是人为?”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这区别可大了。雷击或许朝廷还能网开一面,算是天灾;但要是人为,那就得严查,轻则罚钱降职,重了就得蹲大牢了。陈桂栋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跟蚊子似的:“昨晚没打雷,所以……我怀疑是人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仿佛一只即将被审判的罪犯,在等待最后的判决。
李邦华背着手在舱内踱步,心里琢磨着江南这潭水到底有多深。这陈桂栋,到底是忠是奸?如果是奸臣,那火说不定就是他放的;要是忠臣,那火可能就是那些士绅为了抗税放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陈桂栋。”李邦华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卑职在。”陈桂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
“徐州直隶南京户部,所有文书都应该有备份存档吧?就算火烧了证据,但实际上并没有消失,对吧?”李邦华的语气很温和,但话里有话,仿佛一只老狐狸在试探着猎物的反应。
陈桂栋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户部人手不够,还没来得及收各府州的文书。”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惶恐,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李邦华微微一愣,但随即释然。放火的人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动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李邦华走到书桌前,拿起白纸,左手扶着桌子,右手提笔,龙飞凤舞地写起来。他的笔迹遒劲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
不一会儿,纸上就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那字迹如同群蚁排衙,整齐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朝那会儿造纸技术高超,万历年间用的白棉纸,那叫一个白净,跟玉似的。这纸质地细腻,触感温润,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墨迹,只留下清晰的字迹。)
李邦华叫人把写好的公文递给陈桂栋:“徐州现在的守军很多都是从扬州来的,守将也是扬州人。我暂时把其中一千二百人的指挥权交给你,只要不造反不抢劫,你随便调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位将军在战场上发布命令。
“你看看这公文有没有错。”李邦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桂栋接过公文仔细一看,只见李邦华以钦差大人的名义,把部分守军的指挥权交给了他,让他全权负责。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感激之情,仿佛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雄鹰。
“阁老这是什么意思?”陈桂栋一脸茫然地问道。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仿佛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
“赈灾、查账、收税、抓坏人、执行刑罚!”李邦华说得轻松自如,仿佛一位老练的猎人在布置陷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可账本都烧了啊……”陈桂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惶恐。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账本没了,还有别的证据。”李邦华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先从均平由帖查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均平由帖,就是那时候的税单,征税前先发给里长,再分到各家各户。一式三联,上面写着要交多少税,交了税之后签字盖章,分别保存在县里、户部和征税的人那里。陈桂栋一听,心里直抽冷气。这工程量可不小啊,但朝廷这么干,足见他们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振奋之情,仿佛一位战士即将踏上战场。
“要是没凭证呢?老百姓可能会弄丢的。”陈桂栋小心翼翼地问。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
李邦华冷笑一声:“老百姓把税单看得跟命一样重要,生怕多交一分钱,怎么可能轻易弄丢?那些没有由帖的,多半就是欠税的,怎么处理就看你的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酷无情的气息。
“查完由帖之后,再根据总数往上查。”李邦华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静分析的气息,“比如说,我朝十六年,徐州应该给南京户部上缴税银一万两。官吏们各自分区征税,他们上交上来的数字,你应该都有记录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和锐利如刀的气息。
“有!有!”陈桂栋连忙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振奋之情,仿佛一位战士即将踏上战场。就算他自己忘了,县里的库房里肯定也有记录。
李邦华点了点头,继续解释。他的话语如同春雨般滋润着陈桂栋的心田,让他逐渐明白了查账的奥妙和重要性。陈桂栋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但渐渐地就明白了。其实查账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一级一级地往下查。比如城东有三户人家,每户都有十亩地,按照规定每户应该交三十两税。如果其中一户逃税了,官吏就会从另外两户那里平账,让他们各自交十五两,然后给他们税单。这样一来,逃税的那户就没有税单了,就得追缴税款;如果有税单,那就说明官吏在中间动了手脚。这种查账方法既简单又有效,让陈桂栋暗暗佩服朝廷的周密和决心。
随着李邦华的讲解,船舱内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窗外的景色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但陈桂栋的心中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差事办好,为朝廷、为百姓、也为自己争一口气。
李邦华追讨欠税的方法,那真是绝了!他如同一位智谋深邃的棋手,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让人不得不佩服。
首先,他巧妙地给予了地方军队权力,让那些尚未被士绅们腐蚀的官员能够大展拳脚。对于那些拒不补交税款的顽固分子,他采取的策略是先扔进大牢,再赏几棍子,直到税补齐了才罢休。这些外地来的兵士们,由于家人不在此地,执行起命令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毫无顾忌。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敢,仿佛是在说:“无论你是谁,只要欠税,就必须受到惩罚!”
而对于那些与士绅们勾结的官员,李邦华也并未一味放纵,而是给了他们兵权,让他们成为查税行动的一部分。这并非是对他们的信任,实在是忠奸难辨,他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考验他们。然而,查税的主力军并非这些可能存在问题的官员,而是李邦华亲自带来的户部精英,以及从北直隶、山东等地调来的账房高手。他们如同一只只敏锐的猎犬,只要税收数目和税单上的对不上,就一定能嗅出其中的猫腻。逃税的是士绅的责任,贪污的则是官员的问题。一查一个准,谁也跑不掉。
查账的关键在于明确责任,这样才能有效地追讨税款。李邦华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盯着陈桂栋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清官还是贪官,但现在权力我已经交给你了。你是要帮朝廷追税呢,还是帮士绅逃税呢?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陈桂栋一听这话,愣住了。他试探着问:“李阁老,要是一个人已经变成了贪官,还能变回清官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仿佛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
李邦华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他回答说:“京城里以前那么多贪官,皇上都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地方上的官员也是一样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慈悲为怀的气息。
陈桂栋一听这话,恍然大悟。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赶紧告退走了。他的脚步变得坚定而有力,仿佛一位战士即将踏上战场。
……
到了七月二十七日一大早,徐州州衙内外挤满了人。钦差大臣带来的查账官员太多了,州衙里都装不下,陈桂栋只好在外面搭起了临时办公的桌子。为了保证官员们的安全,还派了几百个士兵围了一圈,把老百姓挡在外面。
老百姓们好奇啊,他们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士兵:“军爷啊,这是在干啥呢?”士兵们神色严肃地回答说:“这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在核查徐州州衙的账目和历年来的税收情况,要查清楚多收少收的问题,好让税收更加公平合理。”老百姓们听了半信半疑,但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好奇的光芒。
士兵又接着说:“昨天我们已经通知了各地的里长,让他们按照税单登记历年来的税收情况,如果有不实的,一定会追究到底。如果老百姓发现有逃税的证据,也可以交到衙门来,一经查实,赏银万两!”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这个好消息。
到了二十九日,徐州各地的里长都带着纳税记录表来到了州衙外等着查验。这第一步啊,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不过呢,记录的真假并不是最重要的,李邦华带来的钦差大臣们其实更看重的是鱼鳞册(一种记录土地详细信息的册子),他们会重点查那些地多的人家,因为这些人有钱又容易逃税。
于是呢,他们就根据税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地叫进来问话。有没有猫腻啊?一查就知道了。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突然有个户部官员拿着纳税记录和鱼鳞册跑到李邦华面前说发现了问题。李邦华仔细一看果然有猫腻:税单上写着这个村十六年应该交六百七十四两二钱税但是鱼鳞册上记载的这个村的田亩数只应该交三百七十四两二钱税明显多收了三百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愤怒和决绝的气息,仿佛是一位战士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里长被叫进来后吓得跪在地上直打哆嗦:“草民叩见大人。”李邦华问他税是谁定的他回答说:“是州衙的税课司大使王大人定的。”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是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
旁边的士兵拍了他一下肩膀说:“一个小小的九品官也敢称大人?直接说名字!”里长回答说:“叫王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惶恐。
李邦华立刻命人把王实带来。不一会儿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就被士兵跌跌撞撞地带了进来还没站稳就摔倒在地疼得直叫唤。士兵又把他扶起来带到了李邦华面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惶恐和不安,仿佛是一只即将被审判的罪犯。
李邦华问他为什么多征税王实一开始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说:“是知州大人命令我这么做的。”说完就把锅甩给了陈桂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狡猾和阴险的气息,仿佛是一只正在寻找替罪羊的狐狸。
陈桂栋一听脸都绿了大声斥责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命令你多征税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和无奈的气息,仿佛是一位被冤枉的好人。
王实狡辩说:“大人若不信可以查啊!我只是个小官怎么敢违抗知州大人的命令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狡猾和挑衅的气息,仿佛是在挑战李邦华的权威。
李邦华笑着指了指纳税记录说:“那你对这个应该很清楚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讽刺的气息。
王实点点头说:“是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惶恐,仿佛是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
“多收的钱总有去处吧?你说说是给谁减税了?”李邦华的话里带着寒意,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直刺王实的心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锐利而冷酷的气息,仿佛是一位正在审讯罪犯的法官。
王实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妙,好像自己在帮李邦华找证据一样。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是给城东的周阳平员外家减税了,不过这都是遵照知州大人的命令做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惶恐和不安,仿佛是一只即将被揭穿的骗子。
户部官员听到这话就离开了,不一会儿又拿着两册资料回来给李邦华看,说:“大人您看,这是另一个里长送来的税单,他家并没有逃税。”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兴奋和激动的气息,仿佛是一位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
李邦华转头问王实:“这多收的钱你是自己贪了还是税单做了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锐利而威严的气息,仿佛是一位正在审讯罪犯的法官。
王实吓得浑身发抖说:“我没贪!都交给知州大人了!”说着还偷偷看了陈桂栋一眼,希望能得到点帮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惶恐和不安,仿佛是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
陈桂栋气得直咬牙:“王实你再敢胡说八道我饶不了你!”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和无奈的气息,仿佛是一位被冤枉的好人。
王实一看陈桂栋生气了,赶紧跪在李邦华面前磕头如捣蒜地哭喊道:“知州大人要杀人灭口啊!求大人救命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绝望和惶恐的气息,仿佛是一只即将被淹死的鱼。
这时候整个州衙内外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好奇的光芒,仿佛是在观看一场精彩的戏剧。而李邦华则像一位冷静的导演,正指挥着这场戏剧的走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而威严的气息,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中的一切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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