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打仗,讲究兵贵神速。
陈修没少读兵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在确定了目标之后,没有耽搁丝毫,更没有跟当地任何势力打招呼,直接带兵围住了县衙。
但一脚踹开大门后,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县令蔡留芳竟早已摘掉官服,等待许久。
看样子,他也猜到了自己会过来抓人。
只是没有逃跑。
“是本官失职,酿成了大祸,不得已之下,又干出劫军粮之事,圣贤之书已经读到了狗肚子里,无颜再苟活于世,请将军依军令,斩了我吧!”蔡留芳说。
这一心求死的作态,反而让陈修皱起了眉头。
蝼蚁尚且偷生。
人能活着,怎么会想死?
“搜!”
陈修没有着急拿下蔡留芳,而是下令让手底下的人,先将整个县衙搜查了一遍。
没过多久,一个什长跑过来说:“大人,找到了押运粮饷的兵,还活着!”
“带来!”
很快,二十五个刚刚被解开松绑的精兵,在那名什长的带领下来到了陈修面前——天荒城的粮饷,不是统一押送,而是由一个个二十五人的小队,分开运送。
一般粮草,都是二十五名杂兵,领一些牛车。
运银两,则是二十五名精兵。
此次丢失的钱粮,是前些日子缩减了军械配额之后,神庭安慰性调拨的粮饷,数量不多,但粮食、银两都有。因此,天荒城这边专门派去了二十五名精兵,组成一个小队,带着牛车去领取。
却不曾想,半个神庭都走过来了,却在自家大门口,被人给劫了。
“粮饷呢?”陈修询问。
此时,搜查县衙的十名什长已经各自带着自己的兵,回到了陈修面前。
闻言全都摇头。
“没有发现任何钱粮。”郭齐开口说:“不仅如此,县衙里除了县尊跟关起来的二十五名运粮兵,也没有其他人。公门官差、一应仆从,早就被遣散了,师爷跟县令的家人也不知踪影。”
此话一出,陈修立刻明白了,蔡县令为何要一心求死。
“你不打算把剩下的钱粮交出来?”
此时的他,几经厮杀,浑身上下已经充满了煞气。
问话之时语气一冷,让蔡县令一瞬间,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但还是一咬牙,说道:“是我劫了粮饷,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我成全你!”陈修说着,猛地挥舞长枪,刺向了他的脖子。枪尖绽放枪芒,一副要立地处决的样子。但是,枪头最终还是停留在了蔡留芳的脖子前。
没有刺进去。
陈修不可能就这样杀了他。
不是因为老尼姑的求情,也不是因为县令可能另有苦衷,而是这次前来,除了抓住劫走粮饷的真凶,杀鸡儆猴外,还得将被劫走的粮饷追回。
粮饷找不到,杀了蔡留芳又有何用?
虚晃一枪,不过是试探他是否真心求死,也想要看看老尼姑的反应。
却发现,老尼姑是个真正见过大世面的人,面不改色。
没有丝毫动容。
而蔡留芳,他胆子其实不大,面对那一枪,整个人都有些颤抖,符合陈修对神庭绝大多数官员的认知——读书出身,很多人都并非修行者,文弱胆小,手无缚鸡之力。
可即便如此,面对那一枪,依旧没有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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