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席的父亲,长年患有肾病和胃病,在南京外国人开的医院,找了一个华人留学医生,这么多年来,都是这名医生给看的病。刘老爷子不是信不过洋医生,而是与洋医生说不明白,无法交流,他总认为翻译对他的病症,表达不清楚。

后来这个华人医生,离开南京,去了香港,刘老爷子也经常往香港跑。

刘老爷子很惜命,严格按照大夫规定的复诊时间,这不,到了他复诊的时间,听说医生在上海,他也要追着到上海。

关键问题是怎么这么巧,这架飞机,到底是为赵启山派的,还是以赵启山开会为借口,专门为刘老太爷派的?

赵启山跟随田汝真,一路畅通,来到刘主席卧室兼办公室门口,才交了手枪进屋。

应该是有人通报了刘主席,他明显等着呢,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过足了烟瘾,反正挺精神。

“刘主席好!”

“赵站长,最近公务繁忙,没有太过问保密局的工作,你们没什么困难吧?请坐,坐下谈。”

赵启山和田汝真坐下。

没想到这个刘主席还客气上了,他越客气,证明他对老爷子出行越在心。

赵启山应付道:“还好,一切顺利,谢谢刘主席的关心。”

“听说你要去上海开会?”刘主席也没工夫闲扯,马上进入正题。

“是的,我接到广州局里电报,让我去上海开会,我也感觉突然,还说为我派了架飞机。刚才听说老太爷也要去上海看病,是不是我借老太爷的光了。”

赵启山说这话的目的,是想对刘主席说,如果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那不关他什么事情,他不知情。

赵启山还是小看了刘主席。

只见刘主席小眼睛眯了一下,“不派飞机,那赵站长如何到上海,是开保密局的汽车,还是骑马?这可不是去藏区游玩,一二百里地,骑马看看草原。”

赵启山心里暗暗吃惊,自己深入藏区,会见玉石弟弟,人家都掌握了,难道刘主席派人一直监视自己?

刘主席绝不是草包!在有些时候,这个刘主席还敢和蒋委员长掰手腕,绝非等闲之辈。没有张荣仪的表现,赵启山真想不到“老奸巨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刘主席,能长年雄居一方,必定是一代枭雄。

现在,赵启山都怀疑,这个刘主席抽鸦片,是不是都在迷惑别人,尤其是像自己这种中央派下来的特务?

对刘主席回呛自己,赵启山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听着就好。至于与玉石会面,刘主席更不会知道谈话内容了。做为一个封疆大吏,省政府主席,交待手下监视中央派来的大特务,也属正常。只是自己要小心,别被他那杆“大烟枪”迷惑住就行。

赵启山坦然地说道:“如果有幸和老太爷同机,在下定会全力照顾好老人家,刘主席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刘主席也不拖泥带水,“田军长说,赵站长是值得信赖的人,我也不拐弯抹角,老爷子路上有人照顾,但分辨不出大的阴谋,我只希望赵站长,与老爷子同机过去,同机返回,绝不能让老爷子再去别的地方。”

赵启山道:“只要老太爷不点头,没有人敢绑架老太爷去别的地方!”

刘主席点头,“是的,就怕碰到别有用心的人。”

赵启山:“明白,只要老太爷信任我,我会把他老人家安全带回来,或者安全送上回来的飞机。”

刘主席:“赵站长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开完会,还可能不回来了吗?”

赵启山:“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抗战期间,我任职军统奉天站,与东北抗联残余部队,经常交换情报,多次共同对日行动,已经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总用这些做文章,对我多次突击审查,搞得我神经紧张,我怕又有什么人,对我进行诬陷,使我回不来201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听说赵站长战功卓着,想必是遭到一些人的妒忌吧!”然后刘主席面向田汝真,“田将军,有那么严重吗?”

坐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田汝真,把手一摊,“我不了解这些事情,只听说赵站长在东北,与各反日力量合作,其中就包括我太太加入的日本会社反战同盟。”

刘主席道:“那时候是国共合作,全民抗战嘛,与抗联合作,也是顺理成章。我想这些不会有多大问题,那些人乱叫几声罢了。老爷子就交给你了,你帮我看着点,别让他被人设陷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赵启山道:“明白,刘主席,我会尽全力的!”

在军用运输机上,赵启山挨着刘老太爷坐着,看着老爷子很精神,清瘦,眼睛有神,但他自己说由于肾病,看东西稍模糊。

刘老太爷一绺胡须,有一种仙风道骨之感。

老爷子自称见识少,一辈子在小地方生活,那里民风淳朴,很少有互相欺骗行为,说谎的人,很难在当地生存。在那里,两种人最受人尊重,一种是私塾里教书先生,一种是药铺坐堂的郎中。但老人家也承认,那些郎中的水平不行,没有洋医生水平高。

老人家至今还怀念一个郎中,说那个郎中人好,水平高,把手往小枕头上一放,郎中两三根手指往脉上一搭,就能把你病说个大概。可惜,那个水平高的郎中,自己命短,年纪不大,一命呜呼,从此再没人能超过这个郎中。

老爷子随行人员有六人,赵启山只带了卫兵古明。飞机上,两人主要谈论看病和养身。老爷子对赵启山也是礼貌有加,但多少还对儿子有点意见,认为儿子太小心,知道赵启山智勇双全,但自己一把年纪了,虽然没有干过惊天动地的事情,但保护好自己,不上别有用心人的当,那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用处处听赵启山的。自己过的桥,可以赶上赵启山走过的路了。

一下飞机,老爷子就被开到飞机旁的车接走。赵启山走出机场大门,才看到接自己的车。看来,老爷子受到了重点关照,还真不知道这架飞机,是为老爷子准备的,还是给自己开会用的。

在来开会的站长中,赵启山是唯一一个军队站的人,也是路途最远的人之一。当然,赵启山还兼任着地方站,可那地方站规模,顶多是一个组的级别。会议的内容,也是安排潜伏人员,还有实施敌后行动方案。

由于辽西,徐蚌,平津三大会战,国军失败的太突然,许多地方保密局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准备潜伏人员,从地上瞬间转入地下,人员、物资、掩护身份、联络方式、藏身场所都仓促确定,出现了不应该有的失误,失去了很多宝贵时间。这次会议,就是针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解决。

晚上,赵启山拿起电话,拨通了刘主席父亲的酒店,报出了自己的姓名,需要找客人的姓名,服务生说了一句,“请稍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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